权子墨承认,他现在情绪十分的失控。 随时都有暴走的冲动。不是为别的,又是因为叶承枢这该死的家伙又一次骗了他,骗了所有人!
感情他刚才的脆弱、疲惫、无能为力,都他妈是装出来的?嗯?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是吧!骗对手的同时,连自己人也一齐给骗了!
“叶承枢,你可真行!”权子墨狠狠的把自己的白色西服都快扯碎了。
叶承枢优雅的坐在车厢内,慵懒的靠在车背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权子墨,我说了,我不是神,我也会累,我受伤也会痛。”
“所以你刚才的弱势与疲惫,不是演戏咯?”
“自然不是演戏。我是政客,不是演员。我没有那么精湛的演技。”
“哼,老子信你的鬼话连篇哦!”权子墨重重的冷哼一声,觉得自己方才的‘真情告白’跟担心,都是白瞎了!
“老子以后就算是把爱心拿去喂狗也绝对不给你!”忍不住,权子墨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叶承枢扯了扯嘴角,看样子是真的很疲惫了。也对,杀了那么多人,别的不说,光是举枪也挺消耗体力的。更何况,叶承枢还是冲在了第一个,把凌伯升都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呢。
“在知道承欢被肖奈抓走之后,我脑海里一共设计了十七个营救方案。可只有三个,确实可行。其他的,都被我否决了。”
权子墨挑眉,没好气的用眼角扫了一眼还是浑身是血的人,随口问道:“哪三个?”
“第一,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在军方的尖刀行动中,我成功的抓住肖奈,救下承欢。”
“第二?”
“在尖刀行动中,让肖奈跑了。我用无能为力来迷惑肖奈,让肖奈真的以为他捏住了我的死穴,并且我毫无反击之力。”
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缩,权子墨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在尖刀行动中,还是有肖奈的人?”
叶承枢疲惫的靠在车背上,轻轻的点头,“凌焰毕竟是凌伯升的养子,在军方的地位十分崇高。他总有办法在王旅长的尖刀队中安插几个他的人。”
眼前忽然一亮,权子墨高声的吼道:“尖刀队的队长!”
“没错,就是他了。”似乎是对于权子墨的聪明机灵十分满意,叶承枢勾起嘴角,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个队长是权家兵,就等同于是后妈生的。他能坐上尖刀队队长的位置,若有背后没有人相助,怕是不可能。”
权子墨点点头,幽幽地道;“即使他军事素质再好,也总能找到比他更优秀的人在。我之前就有些好奇,他怎么能成为王旅长的心腹爱将。原来,这背后还有凌焰在推波助澜!”
“因为有凌焰的帮助,所以那队长平步青云。一改之前被处处打压的处境。他是凌焰的人,我知道,高山也知道。所以刚才我看到是他带着你过来,便明白了肖奈留下他,是为了观察我的情绪。于是我便将计就计的配合他们演了一出戏。”
“看在你一离开那队长是视线便跟我如实相告,这件事,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话是这么说的,但权子墨还有怒气,种种冷哼一声,才道:“迷惑了肖奈,然后呢?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叶承枢倨傲的掀唇轻笑,“没有然后了。权子墨,你得知道,当人在笃定自己大获全胜的时候,我什么也不必做,他便会自露马脚。我只需要等着肖奈主动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将他一网打尽便是了。”
“叶特助,你可真阴险。”权子墨扯了扯嘴角,“我都不太敢跟你继续当朋友了。太可怕。天知道你哪天会这样算计我。”
“从来都是人犯我,我何时主动去算计过旁人?”叶承枢轻飘飘的目光挪了过去。
权子墨冷哼,“对,你是从来没有主动算计别人。你都是勾引别人先陷害你,然后你才‘被迫自保’的去算计别人。”
没搭理权子墨的挑衅,叶承枢扬了扬眉头,继续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我就可以掌握肖奈的具体位置了。”
“成,我今儿算是彻底明白了。你叶特助还真是万事尽在掌控之中,没有一点是偏离你的预计!看来,我是瞎操心了。得,等你掌握了肖奈的具体位置之后,你就踏踏实实的当你的新郎官,这一次,换我去当一回英雄,来一次英雄救美。”
权子墨说的戏谑至极,又轻描淡写。可这背后的危险,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已经差点被人抓住过一次,肖奈的安保措施肯定会更加的严密。这一次若是再去强攻,怕是更加危险重重。
可关心的话叶承枢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道:“我让老爷子亲自选一队人跟你一起去。”
“那还咋地啊?想让我一个人去啊?我可告诉你啊叶承枢,我才没那么白痴呢。单枪匹马挑了人家的老巢,这种事我可不干。你要是不给我派一队最精锐的人马来,你妹妹的死活,我可就不管了啊!”
叶承枢隐了隐唇边的笑意,点点头,“好,一定给你派一队最精锐的人来。”
“这还差不多。”权子墨说到这里,还有点跃跃欲试了起来,“呐承枢,你刚才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杀人的感觉?”叶承枢嗤笑,“你何必问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杀了第一个人了,不是么?”
“那不是年代太久远我没啥印象了嘛。”权子墨撇嘴,“这么多年,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别说杀人了,我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哦。从军队生活离开了这么多年,忽然要我去杀人,我还真有点适应不来。”
“当你手握步枪,站在那个环境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那为数不多的几年的军人生涯,是你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哟,叶特助,您这是亲身感受过啊!”
叶承枢云淡风轻的道:“等你身处那个环境,你就会感受到了。”
亲身感受?这么形容倒也没错。当他隐藏在凌伯升带领的特种兵分队之中的时候,手中拿着熟悉又陌生的ak47自动式步枪,那触感虽然已经很陌生了,却又异常的熟悉。那是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触感。
权子墨轻佻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问道:“姚筱晗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之前承枢就断言,婚礼上一定少不了姚筱晗的身影。他想,谁的话都可能会出差错,却唯独他叶承枢的话,绝对不会出差错。既然叶承枢说了姚筱晗会有大动作,那就绝对跑不了!
提起姚筱晗,叶承枢脸上的从容优雅悉数褪去,换上了最阴沉的阴鹫。
“喂,问你话呢。姚筱晗有什么动静没有?”见叶承枢不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权子墨也就有点忐忑不安了。
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姚筱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一次又一次的跟承枢作对。难道,姚筱晗就真的不怕死吗?
“她不是不怕死,她怕死的很。”叶承枢眼角一扫,便将权子墨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冷冷的嗤笑道;“姚筱晗敢三番四次的给我找麻烦,她只是笃定了我不会真的对她下手罢了。因为,我给了她太多次的机会。而这些机会,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足够他们死上一千次了。”
“唉……”权子墨幽幽的叹气,“可你现在已经不打算给她机会了。姚筱晗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就看不穿这一点呢?”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他还是会容忍你。因为,只要是自己曾经真心爱过的女人,男人心中总是会留有一片空地。可这片空地,不会太多,也不会太长久。一次两次,在容忍范围内,男人其实通常大都是能忍便忍了。可当忍无可忍的时候,男人就不会再忍了。
姚筱晗的所作所为,早已激怒了承枢。让承枢心中最后一块对她的可怜,也荡然无存。这后果是什么?
权子墨想,恐怕就是姚筱晗的死期吧。
果不其然,叶承枢靠在车背上,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下一句便漫不经心的说道:“姚筱晗是在一点点的,将我心中对她仅剩的同情全部抹杀。到了现在,我怕是不能继续再同情她了。”
权子墨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脸上却露出了,‘瞧,我说过的吧’这样的表情。
“姚筱晗到目前为止都很安静,也很乖巧。除了昨天晚上打电话去电台那无伤大雅的行为之外,她没有其他的动作。”
“可我们都知道,姚筱晗不会一直乖巧下去。她总会有动作的。”
“还是那句话,我像是那种会被人逼上绝境的性格么?”
一看那胸有成竹又倨傲嚣张的俊脸,权子墨就有点像咬牙切齿,“说,您老人又做了什么完全的准备!”顿了顿,他又恶狠狠的补充,“一字一句,一点不落的全给我吐出来!别藏着掖着!不然,我真的会戳死你!”
说着,权子墨还从车椅下摸出了一只铅笔,威胁的呲牙咧嘴,“瞧见了没,戳死你!”
面对着根本不是威胁的威胁,叶承枢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他隐了隐脸上的笑意,这才道:“二愣子家的那位老掌柜,他是什么身份,你早就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