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慢慢地在地板上爬着,爬到了盘坐在地毯上的少女的脚边。又从她的脚,往上爬,慢慢地爬上去,照亮了她的整张脸。
少女的脸,如那锦绣的河山,妩媚之极,她一双眉,斜斜地飞出,直逼眉梢,为她这一张脸,添了几许英气,她缓缓地睁开眼,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如养在白水银里面的两丸黑水银,她的眼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媚色,她本就生得极好,如白玉雕琢成的鼻子,樱桃檀口,这一抹媚,便令得她这一张脸,是这世上最好的画匠,也无法用笔墨描摹出来的好。
六年过去,陆寒筱已长成了倾国倾城的美。
门,轻轻地从外面被推开来,陆寒筱便从地毯上起身,吴婶走了进来,她手上拿了衣服,放在床边,趁着陆寒筱在屋子里活动的当儿,她便把床铺整理好了,问她,“小姐,水都准备好了,去沐浴吗?”
陆寒筱应了一声,十六岁的少女,身姿绰约,温婉娉婷,她穿了一身粉色的绸布练功服,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行动间,似有莲花在她的身后次第开放。
便是天天看,****看,吴婶也会不知不觉地被眼前的少女迷惑,总会有醒不过神来的时候。
吴婶的目光便追随着她,看她进了卫生间的门,忙拿了手上的衣服跟着进去。陆寒筱已经站在浴桶跟前的地垫上,吴婶便忙帮她除了衣服,又扶着她进去。她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她抱不动她,只能尽量去扶着,依旧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浴桶里已经加了药液,一个月前,陆遥风传了药方过来,让陈佑世配好的药,用秘法制了之后,供她药浴。
她坐在浴桶里,绿色的药液中充斥着浓浓的灵气,一直往她的身体里钻,透过她的肌肤进去,在经脉中运转一番之后,就被丹田所吸收。丹田里,六年前的气团,已经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了一个阴阳八卦太极鱼的图案,一黑一白,白中有黑,黑中有白。
是阴阳两极。
此时,这黑白太极鱼在丹田中飞速地转动着,从丹田中升腾起的气流便在陆寒筱的经脉中游走,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场,把药液中的绿色能量疯狂地吸收着,又携带了这些能量,通过经脉的运转之后,炼化,重新回到丹田中。
这一个过程并不轻松,但,****如此,陆寒筱已经习惯了。
陆寒筱的额头,鼻端,沁出层层的细汗。她的身体是那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比那煮熟后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皙细嫩,全身无一丝瑕疵,便是指甲缝里泡浴之后,都用了上好的香膏滋润打理。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陆寒筱感觉到丹田中的太极鱼运转得慢了起来,她才睁开眼睛,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如实质一般的锋锐,她****吸收那一缕东来紫气,如今已经显有成效了。
吴婶一直拿了毛巾等在旁边,她知道陆寒筱已经泡好了,浴桶里的水也慢慢褪了颜色,她很是高兴地上前,“小姐今日比昨日短了半刻钟的时间呢!”
陆寒筱却没有多喜,她抿了抿唇,站起身,任由吴婶帮她擦拭了身上,她这才踏了桶里的脚踏,走上来,站在桶边的凳子上,待吴婶帮她把身上擦干了,开始匀匀地抹上特制的香膏,她才扭头去看桶里的水,这一桶水,是一千多块钱,就只能支撑这么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她所有的花费,一直是三哥在负担。
六年了,六年中,她只看到了他三次,头一年的春天,他回来看她,带她去京城广场上踩春雨,第二年他是夏天回来的,陪她过了生日,带她去吃烤鸭。第三年他是秋天回来的,他陪她去爬山,去看香山的红叶,那一天运气不好,她回来的时候累了,他便背着她走,她初潮至,沾了他满手的血。
晚上她的肚子疼,他原本要赶回去的,却放心不下他,破天荒地留了下来,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他临走时说,他会回来陪她去什刹海上溜冰,他却再没有回来。要不是偶尔还能看到他的消息,从萧司越那里听到说他创建的嘉世界又收购了谁,还有他不时给她寄回来的东西,她都要去找他了。
陆寒筱十四岁那年身体开始发育,如今两年的时间过去,至她晋入化境之后,身体就已经趋近成熟了。她早应该穿上现在人都会穿的BRA,但吴婶却不许,说那玩意儿里面加了很多钢圈,勒着身体不好,嘉世界送过来的全部都是仿古的肚兜,胸口绣着各色的花,与四季时令相符合。
也幸好,她身材好,胸口两座山峦高高耸立,长势也喜人,她穿惯了这个,轻松,自在,又不用担心别人看着不挺拔,便任由了吴婶把那肚兜穿在了她的身上,上身罩了一件亚麻交领束腰中袖衬衣,下面穿了平角的内裤,又套上了一条亚麻宽腿的裤子。
此时,京城初夏的季节,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她整个夏天从来也不穿裙子,衣服要么是绵绸要么是亚麻,只图个舒服干爽。
她从凳子上下来,穿了拖鞋,进了卧室,在梳妆台前坐下。吴婶已经洗了手过来,她把特制的面膏抠在了手上,用掌心的温度晕开,细细地抹在她的脸上,又捉了她的手,手心手背连指甲缝里都不放过,一一地涂上了膏子。
她从来都不需要化妆,一来年纪小,二来,她的面容如玉,眉眼清晰,唇红如脂,不需涂抹,便已是精致如画。
吴婶帮她把留得长长的头发梳通了,从头顶处开始编起辫子,一直编到尾,留了一指长的一截,用一根镶嵌了细碎钻石的头绳给绑着了。
头发正好到了她的腰际,若是再往下长一点,吴婶便会帮她修一点去。
桌子上的首饰盒最外面,放着一块雨滴状的墨玉,是当年她十岁生日时,陆遥风送的,中途换了一根绳子,红色丝线编织的绳子将墨玉挂在中间,吴婶便拿了墨玉,帮她端端正正地挂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