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筱就不再哭了,她想到冰璧,竟然开辟了一处空间。这真是只在玄幻电影里看到过的事呢。如今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掌心里便多了一块石头,不用想便知道是冰璧,它只受她的精神力的支配。
她至今都不太明白,为何前世的自己死了之后,没有去投胎转世,反而隔了千山万水地跑回了陈家在信阳的老宅子里,寄居在了里头。后来,又带着她重生在了陆家寒筱的身上。
她不是纠结的人,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无法解释得通的。就像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从来都是一个争议。
她只是在想,这一条修炼的路,她是要走下去了。她时时刻刻都在坚定自己的心志,她坐在浴桶里,吴婶不轻不重地为她搓着背,浴室里虽然开了抽风机,却没有开窗户,好在这是老式的四合院,屋顶盖的是青瓦,空高足有五六米,倒也不闷热。
吴婶还是出了汗,浴桶里的水温有些高,倒了一些熬制好的药进去,夹杂着清冽的白梅香,能够安神。她听到陆寒筱的声音轻轻地在说,“婶儿什么时候回一趟陆家去,想些办法和那边的人打交道,看看最近这段时间,高玉凤的身体怎么样。还有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父亲有没有回来过夜。”
要是回来了的话,晚上浴室里有没有动静?
但后面的这话,陆寒筱是不好说出来的,她一个九岁的孩子,关心这种事,会让吴婶崩溃的。她会深深地谴责自己,把她辛辛苦苦贴身照顾了十年的孩子给养歪了。
同是陆家的帮佣,虽然说吴婶的本职工作和她们不一样,但因为身份相等的缘故,私底下一直都有联系。吴婶跟着陆寒筱在陆家长房住了有一个月的时间,陆家这边就有人跟她联系,陆家原来的两个帮佣,走了一个,前些日子又来了两个。
想打探些消息,不算是难事。女人都很八卦,更何况都是年纪大了的女人。陆家的规矩又不严,高玉凤那人,自己都没学会穿衣吃饭,连水都不知道怎么喝,哪里懂得调教家里的帮佣?
只是,陆寒筱到底要做什么?
吴婶站在她的身后,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抚在陆寒筱肩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有些不安地说,“小姐,少爷很快就要回来了,要不要等他回来……”
不等吴婶把话说完,陆寒筱就打断了她的话,她声音里透着些不耐烦的情绪,“她高玉凤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哥哥回来对付她?我哥哥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和她一般见识?”
她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善,便叹了口气,声音就变得轻缓了许多,只是,语气里面的冷意,却是令这浴室里面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吴婶抿了唇,不说话,只听她说,“她把我当小孩子,欺负我不懂事,以前糊弄了,让我和哥哥离心,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她做过的那些事,我若是不和她计较,我还配做沈竹清的女儿?屋子里的这些糟心事,我又何必和哥哥说?我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哥哥又怎么放心?”
她微微偏了头,也并没有看到吴婶,却是让吴婶感觉到她是面对自己在说话,吴婶心里五味陈杂,她已经知道她的寒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却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成长到了这样一步。让她恍然间都有些不认识了。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她说的这些话,哪里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吴婶自己都落了泪,“好小姐,你说什么,我去做就是了,就算是少爷将来留在英国,我和刘妈自然是要护着你周全的。”
陆寒筱淡淡地一笑,“中午冯翠的话,您也听到了,我只是想知道她肚子里会不会怀上孽种。虽然说,她怀了也和我没有关系,但能看一场好戏,为什么不看?她现在虽然本分,可等到哥哥真的要留在桑赫斯特读书的时候,只怕她又会不安分。我们手上,要有她的把柄,要不然将来会很被动。”
吴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合不拢嘴,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小姐……”
她突然有些悲伤,她虽然一直想护得小姐周全,可她因为隔了身份的原因,一直都做不到这一点。上次不就是这样的,高玉凤将她支开来,说是沈竹清的墓被水冲垮了,让她去找人修一下,她离开了才不过两三天,回来,寒筱就烧得差点没命了。
“小姐……”吴婶悲怆地喊了一声,竟然泣不成声,陆寒筱幽幽一叹,她撩起一抔水,白莲藕般的胳膊,从水里缓缓地浮出水面,水从她的五指之间如细流淌过,她的纤润的指头,根根如玉葱,还没开始发育的身材却是如那羊脂白玉一般,真不知道几年之后,会是怎样的祸国倾城。
吴婶的两声“小姐”,语气迥然不同,一声惊颤,一声凄苦,陆寒筱哪里猜不透她的心思,“人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学着自己护着自己,我虽是女孩子,年纪也小了一些,但又不傻又不痴,又何必被人欺负呢?婶儿有了什么消息,记得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小姐,我一定会的,以后,我和刘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一定会把小姐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吴婶保证着,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寻个人来帮衬自己一把,害得小姐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
她扶着陆寒筱从浴桶里出来,用浴巾将她的身上擦得干干净净,又拿了衣服给她穿好,因为下午不要出去,吴婶就拿了一件家常的棉质的裙子给她穿上,她有些欣喜她养大的孩子,现在越长越好了,又见陆寒筱眉眼间沉稳,她不说话的时候,小嘴微微嘟起,那么可爱,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清澈,明媚,如映照着阳光的山间小溪,一双大大的杏眼微微上翘,吴婶看着她,却是越看心里的那点喜悦就慢慢地在消散,她怎么从来没有留意过,她的寒筱长得到底像谁?
“咯噔”一声,她的心一沉,垂下了眼,小心地帮寒筱套上了一条平角的小内裤,她神色有些慌乱,被陆寒筱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奇怪,便问,“婶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