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上面说,前线战事紧张,伤卒暂缓遣返!”
看到这条消息,崇祯皇帝顿时眉头一皱,看来莽古尔泰的军力不足,而锦州方面给的压力又大了些了。
这么想着,他便回应高应元说道:“如此,朕令锦州方面减缓军事行动。”
这几天的行动,目的就是要让高应元能返回辽阳。就算是宁锦的明军主力,也必须要配合。毕竟此次辽东战事的战略目标,就是让卢象升这次深入辽东腹地,能实现价值最大化。攻占辽阳,烧毁建虏的物资中转站,向辽东汉民传达信号,大明是有能力反攻的!
基于这个目的,崇祯皇帝立刻联系刘王氏,让她传达旨意,令吴三桂、何可纲两军缩小活动,减轻莽古尔泰当面的压力。
忙完这些,他再切换到临时群内,浏览了下聊天记录,发现战果又有扩大。此时,已是将近傍晚,延绥军和白杆军的剩余兵力,大约又有三分之一的军队赶到代县,局势已经彻底稳住,这让他很是欣慰。
浏览完了信息,心思沉静下来,崇祯皇帝不由得开始考虑这次战事之后的赏赐,比如说对于孙传庭,该怎么安排为好?
前有守城耗敌之功,后有偷袭击溃流贼大军的奇勋,这个孙传庭是个人才,要好好地用起来才行!
一如崇祯皇帝所想,延绥巡抚洪承畴也是这么认为的。当他领军赶到代县时,听闻孙传庭前来求见,就立刻放下架子,亲自迎出中军帐,就似多年老友一般,牵着孙传庭的手,说笑着回中军帐。
严格来说,孙传庭其实此时还是一介草民而已,最多是个乡绅。而洪承畴却是朝廷的封疆大吏,镇守大明九边之一的延绥巡抚。他表现出如此姿态,可谓是给足了孙传庭面子,也显示了足够的诚意。
洪承畴会做人,不管是对同僚,还是对上司,又或者是对地方乡绅,都是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做事风格。这也让他一路升迁都比较顺利,官场的口碑也很好。
他的这一番表现,同样让性子比较冷的孙传庭很是感动,千年的冷脸难得地带了点其他表情,不时回应洪承畴的问询。
一进入中军帐,洪承畴便对站在那里等候的手下众将介绍道:“这位就是孙郎中,我大明百年不出的国之栋梁,赤手空拳召集了三百杂兵就击溃了数万流贼精锐。”
隐去了关键的聊天群作用,根本没提张献忠和刘国能这两位出了大力的人名,让人一听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当然了,具体战事的经过,除了洪承畴之外,其他人基本知道的不全。
此时洪承畴这么一说,这些领兵将领顿时一个个脸上露出由衷地钦佩之色,纷纷抱拳郑重见礼,让孙传庭心中很是受用。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投降的流贼人数众多。如今战事已定,他还没有正式的名份,而洪承畴一到,自然是要过来禀告交接的。
但他说明来意时,洪承畴立刻指派了几名将领去交接。同时向孙传庭笑着说道:“孙郎中劳累一夜,回去好好休息,等待朝廷旨意!”
一听这话,不知为何,孙传庭心中没来由地一凉。不过他有聊天群在,倒也不怕别人贪他功劳,只是心中有点不喜。
洪承畴却似乎没发现他神态有变化,从袖子中拿出一份奏章递给孙传庭道:“这是本官准备快马送往京师的报捷奏章,伯雅看看如何?要是有何不妥的话,本官就重写一份就是!”
孙传庭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看了看。他发现自己显然多疑了,洪承畴在报捷奏章中一五一十地禀告了战事经过。甚至个别地方用他的文学功底,巧妙地夸张了孙传庭的功劳,却没有一点说谎。
这样的奏章,孙传庭当然不会有意见,心中很是感激洪承畴。等走出延绥军大营时,他是昂首阔步而回。
回到代县城中时,县令领着全城百姓夹道欢迎,可谓风光无限。任谁都知道,孙传庭以后必将飞黄腾达。
等他回到家中时,却见夫人领着他的妾室和儿子女儿齐聚一堂,见到他时未语泪先流。
孙传庭知道什么原因,微笑一下道:“我这不是很好么?”
“老爷,你好狠心!”夫人顿时哭出声,回想起来都是后怕。昨晚那一见,差点就成了最后一面。夫君却一点都不说,好似平常一样。
孙传庭上前,握住夫人的手,看着他的儿子说道:“遇事须得有决断,该狠的时候就得狠,如此方能功成名就!”
在原本的历史上,孙传庭也是这样在做的。他那一生,杀乡绅,杀流贼,杀灾民,并不手软,也绝不畏手畏脚。虽然最终留名后世,但却被时代所限,最终战死沙场。
这边是一切安好了,但张献忠那边却遇到了一点郁闷的事情。虽然他是弃暗投明,并许以游击一职。可延绥军前去交接时,却多有歧视。
为此,张定国看得愤愤不平,他进入聊天群,在还没有解散的临时群中,带有质问地意思说道:“为什么我义父已是游击将军,还为朝廷立下大功,但一个守备却还歧视我义父。朝廷到底说话算不算数,是不是要过河拆桥?”
他人小,想法自然不比大人复杂,心中气愤之下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了?
崇祯皇帝看到,惊讶地反问道:“守备歧视你义父?”
“你以为我骗你么,就是那个叫什么贺人龙的守备,对我义父说话不干不净!”张定国立刻告状道。
贺人龙其实和张献忠是老乡来的,同样是陕西米脂县人,万历年间武进士,以守备官隶于延绥镇巡抚洪承畴麾下。他作战悍勇,人呼“贺疯子”。
让贺人龙没想到的是,被他看不起的张献忠,原本只是一名捕快而已,还从贼作乱,最后却成了游击将军,官职还在他之上,心中不平自然是难免。一介武夫,嘴上就不干不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