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一上班,就有人来到温诺的办公桌前。
“温诺,赵特助让你把你手上的工作交接下,回去休息。”
温诺转头,是赵征立的助手隋红。
赵征立是沈世霖的左膀右臂,他不可能没有手下。
隋红就是其中一个。
温诺点头,把办公桌收拾了下,又把自己没做的工作和做了一半的工作都详细告诉了隋红。
隋红接下了,抱着资料,在走的时候说:“赵特助说了,你病好了再来上班。”
“嗯。”
温诺把钥匙和手机放包里便出去了。
她一出去,部门便炸了。
“沈总对温诺怎么这么好!”
“不知道啊!”
“看来温诺是真的攀上沈总这棵大树了,以后啊我们都得离她远远的了。”
“你不是一直都离她远远的吗?”
“去你的,你不也是?”
“……”
温诺摸了摸额头,发烧了,似乎还烫的厉害。
她需要去药店买退烧药,便要拦出租车,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沈世霖那张英俊的脸,“上车。”
温诺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但很快意识到不是。
她说:“不用了。”
便朝前走。
人的心在千疮百孔后是没办法复原的。
她也是一样。
车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温诺被沈世霖拉上车。
她本就头晕,被沈世霖推进车她就倒在座椅上。
沈世霖发动车子,车便急速朝前驶去。
温诺撑着座椅站起来,眯眼看着外面,不让自己睡过去。
以前的避风现在成了悬崖峭壁,她对沈世霖的信任早被丢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车子很快停在医院。
温诺打开车门下车。
“我到医院了,你走吧。”
她说了这一句便走进去。
沈世霖没再跟着,看着她纤瘦的身影越走越远,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
温诺没挂水,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她便在外面走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现在不想出去,因为沈世霖,也因为不想动,她想坐会。
没想到这一坐,温诺便睡了过去。
医院外,一辆宾利停在那,副驾驶车门打开,傅璟钰从车里跳下来便朝里面跑。
他讲义气的表叔竟然受伤了,真是难得啊!
后面,傅庭琛跟着,看前面完全放飞自我的人,没一会就跑没影了。
皱眉,“我两个小时后回公司,今天的所有会议全部挪到两个小时后。”
傅璟钰跑进大厅便冲到电梯门前,刚好有个女人走过来,傅璟钰扬起小脸,把他精致的脸蛋完全露出,“阿姨,麻烦你帮我按下。”
这么一个笑的乖巧的娃娃,任何一个人看了都喜欢。
女人当即按了上楼键,仔细看傅璟钰。
发现傅璟钰就一个人,赶紧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傅璟钰就不是个安分的,等电梯的空挡大眼就在四周看个不停。
然后他就看见了温诺。
傅璟钰眼睛一下瞪大,说:“在那!”
便朝温诺跑去。
傅庭琛走过来,刚刚才挂了一个电话,便又一个电话进来。
但这已经是常事。
走到今天这样的高位,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不过,走进来两步后,他停住。
视线尽头,一排蓝色长椅上,穿着月白色高领毛衣的温诺坐在那,她穿着浅蓝牛仔裤,手上抱着一个帆布包,头微侧。
显然,她睡着了。
尽管这样,她抱着包的手也紧紧的。
她似乎不舒服,秀眉蹙着,一张白皙的脸蛋染了不正常的红晕。
嘴唇有些干,微微抿着,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电话里的人在叫,“傅总?”
“嗯。”
傅庭琛走过去。
傅璟钰站在温诺面前,左看右看,然后伸手要去摸温诺的脸。
低沉的嗓音落进耳里,“站好。”
傅璟钰就跟做贼似的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当即转身瞪傅庭琛,用眼神说:爸爸,你吓死我了!
傅庭琛已经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兜里。
视线落在温诺脸上,近距离看才发现她脸色有些憔悴。
傅璟钰小声说:“爸爸,小姐姐好像生病了。”
可看小姐姐睡的这么香,他想叫醒小姐姐都不行。
可不叫醒,小姐姐在这睡着会更难受。
傅璟钰顿时揪起了小眉头,转头看傅庭琛,“爸爸,你说……”
傅庭琛弯身把温诺抱起来。
傅璟钰小嘴张着,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亲爱的爸爸抱着小姐姐走进电梯,傅璟钰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爸爸,等等我!”
怀里的人听见声音,眉头皱了皱,那浓密的睫毛也跟着颤了下。
傅庭琛沉眸,看着傅璟钰。
傅璟钰小身板当即一颤,捂住自己的嘴。
爸爸的眼神好可怕。
傅庭琛垂眸,看怀里的人。
似乎太困,只动了下便又睡了过去,只是那脸,下意识靠近他,就连那手也下意识抓着他的西装。
傅庭琛眸光动了下,抬眸,目视前方。
温诺又做梦了。
这次她梦见自己怀孕的那段日子。
每天都有专业的营养师照顾她,每一餐该吃什么,该喝什么,每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仔仔细细。
她听从营养师的安排,每一样都做到完美。
但世事无绝对,过度完美那就是不完美。
那天,别墅里飞来一只蜜蜂,她没注意。
有的人会怕虫子这些,她不怕,看见了当没看见一样。
所以并没有告诉佣人,驱赶蜜蜂。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在吃水果的时候,蜜蜂突然飞到她脚上,蛰了她一下。
她感觉了痛,下意识去拍,蜜蜂被拍到地上,但同时她的腿也被蛰了。
她皱眉,便要把刺给拔下来,但她手不行,便对佣人说有没有镊子什么的。
刚好营养师进来,听见她这么问,便问她做什么,她说自己被蜜蜂蛰了,需要把刺给拔了。
营养师听见,脸色大变,当即让她不要动,就给医生打电话。
她在别墅里有专门的医生为她服务。
医生很快来,把刺给她拔了,又给她消毒,嘴里说着叮嘱的话,脸色相当凝重。
好似她得了绝症般。
她觉得奇怪,自己以前也被蜜蜂蛰过,也就涂涂药酒就好了。
现在怎么这么严重。
她便说,不用这么麻烦,过几天就好了。
营养师当即斥责她,说了许多话。
全是责怪她的,但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为什么大家这么紧张。
蜜蜂有毒,按理说是要挂水祛毒的,但那个时候她怀着孕,没办法用药,所以大家都很担心毒素流进身体会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肚子里的不仅是她的一个任务,还是她的孩子。
她的骨血。
从那以后,她便用心的去对待关于孩子的每一件事。
即使她知道这个孩子出生后和她毫无关系。
她会为此心痛,她还是那么做了。
她想,未来某一天回想,她不会后悔。
“爸爸,小姐姐怎么哭了?”细细嫩嫩的声音传进耳里,温诺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