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也老了,叫声不再跟以前这样清脆了。
但是它在叫,在喊着眼前这个人起来。
“宙斯!”
门打开,那男人穿着一身超级大的玩偶服,手上拿着玩偶的脑袋,宙斯抬着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主人是怎么了?
为什么穿着这么厚大的玩偶服?
打扮得像是一个傻子。
那是宙斯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免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看。
它对顾谨年,有着跟小主人一样的敬畏感,可却只有在苏夏面前,敢放肆。
因为苏夏会帮它。
他坐在床边上,摸着苏夏的脑袋,语气轻柔的让人感觉是个错觉,“她要休息,你安静点!”
“呜……”他像是能听懂他的话语,叫了一声就怯弱的低下了头,主人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它真想一直趴在她的怀里。
小主人,主人回来了,你也会很快就回来对吧。
它会等到他回来的。
三年,对人来说是个很长的时间,对狗来说,几乎是耗费了它半辈子,狗的生命很短,根本不及人的一半。
它趴在那,安静的陪在他们左右。
岁月情长,它将那些情感全部都印在脑海中。
哪怕有一天,注定分别,它也将这些都牢牢地记在心里,留着日后再回忆。
顾谨年的目光全熟落在她身上,那一撇一笑似乎要将全部都投入到他的心里。
如此往复。
可她睡着了,也只剩下记忆中的微笑。
或许有人忘记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在生日的这一天,回到他的身边。
是上天的馈赠,他很感谢老天。
他想去很多年前,苏夏的话。
“顾谨年,你看人家女朋友生日,男朋友给她买了九千九百九朵玫瑰花。”
“但我对玫瑰花无感,送东西在乎心意。”
“玩偶服,要是你能穿上为我跳个舞,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
“真是后悔嫁的早了,要是我冷静思考的话,说不定我会反悔!”
“顾少爷求婚生硬的要死,换作别人早就甩脸色走人了!要不是我善解人意,哪里能受得了你!”
“……”
他看着自己的玩偶服,这么多年,他买了,却没有机会穿给她看。
可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king—size大床上,女人就这么躺在那,睡得很不安稳,微弱的灯光打在她白嫩的脸上,让人怜惜。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是一个叫做顾谨年的男人杀了她。
“去死!”
砰。
那枪声让人感觉心脏猛然一抽,她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枪口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可眼睛却还是会流泪。
一滴一滴像是珠子一样,往下掉。
“苏夏,你跟他……永远不能在一起!”
“他叫顾谨年!”
那些声音窜入她的脑袋,不知道是谁在耳提面命,随着风袭来,让人抓不到边缘。
砰。
紧接着,那原本的枪声又四处而来,她的身上被子弹打了无数个洞……她就这么倒在了血泊里。
那是一场噩梦,那天,天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像是积攒了一年的雨在那一天下了起来……冷。
冷得让人感觉到了来自地狱的气息。
她盖着被子,蜷缩着身体。
苏夏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极具特色的卧室,色块冲击的很严重,好像是男性和女性审美观的对比。
可明明突兀的厉害,并不好看,因为色泽过于大胆,在灯光下,突兀的厉害,可她却觉得异常顺眼。
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对话。
“这里用你喜欢的颜色,这里用我喜欢的颜色,然后叠加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不好!”
那是一个男人的音线。
很熟悉,但又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画三八线会让你儿子觉得我们不够相爱!”
“……那可不是三八线,那是艺术的线条!你果然年纪比我大,有代沟!我不管,我就要弄成这样!”
“……在床上的时候没代沟就可以了。”
“……”
“……”
苏夏紧紧地皱着眉头,那一段对话,好像行云流水一样,很顺的在脑海中乍现,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女人那甜美和那个男人低低的宠爱有加。
可她明明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一定是天色太暗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她打量着这个屋子,知道看着地上的狗,咧着舌头朝着她舔着舌头,那圆鼓鼓的眼珠子,亮的透星星。
那狗长得奇形怪状,巨大无比,毛发虽然透亮,可是,极丑。
看不出来品种。
她都怀疑这狗主人的品味,她对丑的狗拿不出来自己的喜欢,不过它现在伸着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是几个意思?
难道当成自己的零食,要吃了她?
她谗馋一笑,想到这个想法,心里还惊悚了一下,“这个可不是吃的。”
顺势还缩回了手。
而后又后知后觉,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想起来在车里发生的事情,所以眼前这个地方,是那个男人的家?
她怎么被带到这种私人场地来了。
苏夏蓦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好,还是自己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件,不过还是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
她侧着身,就从床上下来。
她可不能在这里,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夏总感觉他是好人。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意识自己清醒一些,自言自语道,“坏人难道会告诉你是坏人?苏夏,你也太天真了!”
猛拍了几下脸,下手很重,苏夏觉得自己的脸被她打麻了,不过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找着自己的鞋子,可却在床边上看到了一双粉嫩嫩的拖鞋。
顾不得是不是她的,反正不能继续呆在床上就是了。
陈洁说这外面的男人,如狼似虎,吃人不吐骨头。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可绝对不能再进入狼窟了。她穿好拖鞋,要走,可直接的腿部有点重,垂眸一看,那只大狗正咬着她的裤腿,眼神可怜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