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好长时间，陈一凡才消化完陈木德这一句没来头的话，下意识问原因：“为什么？”
陈木德冷冷说道：“没有为什么，行不行，你回答我。”
“昨晚我还去了她家，前两晚你还怂恿我珍惜她，可遇不可求，什么共患难之类，怎么现在你却……让我分手？德哥，我需要知道你脑子里面想什么。”
“我不想说，你就告诉我分不分？”
“我不知道。”
“你不分，我不做手术，就让我死了吧！”陈木德又激动了起来，想要下病床回家。
陈一凡按住他：“德哥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
陈木德大声囔囔：“好好说个屁，你就是不能跟她在一起，答不答应？”
“你这是让我忘恩负义，而且昨晚我们都正式在一起了，她还问我会不会一辈子，我说会，结果今天……我不跟骗了她一样吗？就算不说这些，感情呢？你没给我分析之前，我还没想那么多，你给我分析了我才知道她原来那么好，你这不是坑我吗？”陈一凡忍不住生气了，实在无法适应陈木德这突如其来像小孩一样要生要死的脾气，以前没有过，他不具备这种经验，一时间手足无措控制不住情绪。
“对，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就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你答不答应？”陈木德越来越不讲理，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我说了给我一点时间。”
“你放开我让我走。”
“不行，你先让我想想，我尽快给你答复。”
“想个屁，就现在给。”
陈一凡不说话，陈木德继续想起来，陈一凡按住他不让，他一巴掌抽陈一凡脸上，疼的陈一凡眼冒金星。
外面听见动静打开了门，陈俊飞冲了进来。
看见陈一凡脸上的巴掌印，他又气愤又心疼：“哥你到底闹那样？今天新年第一天，不能好好的吗？”
陈木德怎么对陈一凡嚷嚷，也怎么对陈俊飞大声嚷嚷：“让你进来了？什么都不知道，乱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陈俊飞蒙了，自己哥哥到底发什么神经？当然这种话他不敢问出口，但他没有出去，就那样站在原地，他怕陈木德再打陈一凡，他不能走。
“怎么样？分不分手？不分手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出院。”陈木德继续逼陈一凡。
“什么分手？”陈俊飞听见了问陈一凡。
陈一凡说了，陈俊飞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陈木德也没少在他面前夸赞姬可盈，说是有这样一个儿媳此生无憾等等之类。陈木德还说陈一凡不怎么上心，他会找机会和他说说等等。据他所知，前两晚才说了，而这两天，根据河池总是单独一个人来，一个人留的情况看，陈一凡和姬可盈是飞速发展了，此时陈木德却让他们分手？
陈俊飞想不通，即便明知会挨骂，依然对自己大哥说道：“哥你为什么让他们分手？你不是对姬可盈很满意吗？”
陈木德不回答，目光一直盯在陈一凡身上，一刻不停的给陈一凡压力。
陈一凡说道：“爸你这是在逼我做一个负心汉。”
“就算是吧，行不行你给句话。”
“我不知道怎么给。”
别说现在，即便前几天，陈一凡都会犹豫。
可是他又不得不考虑，陈木德这个反应，他真的不会做手术，他没有选择，即便再怎么不乐意都必须先顺他的意，让他先把手术做了。
心里想通了，也劝住了自己，陈一凡说道：“行，我答应你。”
原本还以为事情能这样结束，可陈木德竟然跟陈俊飞要手机给姬可盈打过去，让陈一凡当他的面和姬可盈说。陈一凡当时就特别难受，可是陈木德几乎是以死相迫，他也只能说。姬可盈有回应了几句，但是说的什么话，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最后电话被陈木德挂断，他的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声音轻轻的：“一凡你不是那种阴奉阳违的人，你不要骗我，不然我会不认你这个儿子，我说真的，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我保证你会后悔。”
陈一凡浑身一颤，无言以对。
从病房出来以后，陈一凡整个人依然迷迷糊糊，脑子一片空白，河池问他话，他嫌烦，直接给了两个字，滚开。
河池很无辜，但是心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无奈。
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陈一凡来到后楼梯，坐在冰冷的梯级上面，点上一根闷烟。
脑袋还是嗡嗡响，仿佛里面被塞了一个蜂窝。
等他情绪好了一些，正要回去，陈俊飞走了出来：“你爸说了什么？他想干什么？”
陈一凡摇头：“他不肯说。”
“总不能这样吧？万一这是脑袋发热，明天不记得呢？你打电话和姬可盈解释过没有？”
“没有。”
“你快打。”
“我觉得他不会头脑发热。”
“他经常这样。”
“这次我确定，先这样吧，不先搞清楚状况，我也没面目面对姬可盈。”陈木德是装的精神有问题这事，他自己有过交代，让陈一凡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陈一凡答应了，所以连陈俊飞这里都要保守秘密。
陈俊飞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两天你们都在一起对吗？”
陈一凡点点头：“该发生的已经发生，昨晚我还答应她一辈子，我爸突然搞这样一出，我不知道……”
“天啊你爸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那怎么怂恿你去，等你去了以后又让你分手？”
“那得有动机，我是他儿子，他什么动机这样害我？”
这个问题陈俊飞无法解释，他不过随口一说，脑袋发热突然想到的而已！
两人没什么话了，陈一凡先回去，陈俊飞躲后楼梯抽烟。
病房外面的长排椅，陈一凡坐下来四处望望，很安静，大过年，还是第一天，医院少了许多人，包括病人似乎都少了许多。河池站在远处不敢过去打扰他，让他安静着，他脑子空的，想进去病房，又害怕进去，坐在哪儿也是坐如针毡，心里感觉特别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