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的承诺,叶沁宝忍不住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厉先生。”
像是没料到叶沁宝竟然丝毫追究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厉晏川不由得一愣。
半晌了才对着叶沁宝说:“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他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丝毫需要保密的东西了。
叶沁宝傻乎乎地笑起来,半是开玩笑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男人的表情认真,分明不是和叶沁宝一样,带着开玩笑的心思。
而叶沁宝却笑着眯起眼,没有看见男人现在的认真。
叶薇薇本来以为自己的一句话可以酿成腥风血雨,但是没想到过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居然连一个泡都没冒。
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叶薇薇想到厉晏川这个男人的恐怖程度,和对叶沁宝的宠爱,本来是不愿意再次插手的。
但是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找上了门来。
这天她刚刚做完兼职回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和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坐在一起。
父母带着讨好的样子落到叶薇薇的眼里,让她不由得疑惑起来。
恰好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转过了脸。
许久不见的段以恒的脸出现在了叶薇薇的面前。
她半是难以置信地喊了声:“以恒?”
喊完,叶薇薇有点后悔,因为现在的段以恒肯定是恨她入骨,绝对是不允许她这样喊他的。
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发火,只是朝着她笑了笑。
叶振山和宁心妍见状,赶快对着叶薇薇说:“你这孩子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在客人面前像个什么话,还不快点去梳洗一下,下来见客?”
叶薇薇忍不住朝着自己的母亲看去。
差点没笑出来。
明明是因为现在叶家的生计难以维持,这两个做惯了人上人的夫妇拉不下面子出去找工作,就让她借着体验社会的借口去赚取生活费吗?
现在竟然说得这样一幅冠冕堂皇的样子。
看着父母眼中的催促,叶薇薇觉得他们不是想说‘见客’,而是想说‘接客’吧?
想着,叶薇薇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朝着楼上走去。
没想到段以恒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伯父伯母,我有一些事情要问薇薇,抱歉可以失陪一下吗。”
说着,段以恒就从座位上站起。
明显没有征求两人意见的意思。
两人当然也清楚,但是却只能陪着笑,说:“当然不介意。”
叶薇薇刚刚上楼,段以恒就跟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段以恒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叶薇薇竟然还是莫名紧张。
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叶薇薇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段以恒发现了郁欢死亡真相的那个晚宴上,他的样子实在是有点令人害怕了。
“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还走什么?怕我?”段以恒的声音却从身后响了起来。
凉悠悠的,让人判断不了他现在的心思。
叶薇薇的脚步顿住,而后缓缓地转过脸看向段以恒。
却在看见段以恒漆黑的桃花眼的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因为那双眸子里面的冰冷实在是让人心生恐惧。
“郁欢的死,你知道多少?”段以恒问着,眼神变得越发锐利起来。
叶薇薇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她就知道段以恒上门的原因,无非也就是个郁欢。
好半天了,叶薇薇才终于开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查到郁欢去榕城的事情,只有你和另外一个人知道?”段以恒说着冷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郁欢刚刚高考完,连分数都没有查,就直接瞒着家里的人,偷偷地踏上了去榕城的路途。
郁晴都不知道她的动向。
只有眼前的这个骗了他四年,借着郁欢的名义找自己要了不知道多少便利的女人,和另外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知道郁欢的动向。
她竟敢告诉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
“叶薇薇,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郁欢的死,你知道多少?你要是回答得我不满意,段氏之后,你们叶家就是下一个。”段以恒说着,眼底蓦地闪过戾气。
叶薇薇感觉自己好像是幻听了。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从段以恒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段氏的事情是你……”叶薇薇说着,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终于明白过来,对方应该是彻查了当年的事情。
想到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叶薇薇的眼神瞬间变得灰败起来,说:“既然你都查清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聂靖远呢?”段以恒只是问,双眼里面的暴戾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叶薇薇看着男人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本来以为自己会惧怕的。
但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却好像是没有丝毫的恐惧一般。
又或是早就经过了无边的恐惧和挣扎,终于面对事实,平静了下来。
段以恒不会放过自己,她早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聂靖远躲躲藏藏只和你联系,你帮我找出他,我就放过你,如何?”段以恒说着,竟然是主动放软了语气。
叶薇薇忍不住朝着男人的脸看去。
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
半晌终于还是说:“一直是他单方面的联系我,我这边是没有办法联系到他的,你恐怕是找错了人。”
说完之后,叶薇薇垂下眸子,不敢再看段以恒。
但是却可以听到男人的手捏成拳头,因为太用力了而关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半晌了,就在叶薇薇以为男人会直接掐死自己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完后,段以恒再也不停留,转身直接离开。
叶薇薇的脑海里面不断地萦绕着男人离开之前那句凛冽的话。
脸色苍白如纸。
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如此简单地放过她是万万不可能的,段以恒想要的是所有人和他一样。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叶沁宝最近有点烦。
叶振山准备重新装修房子,说是要举办家宴。
举办家宴就算了,竟然还三番四次打电话上门来想要找叶沁宝要钱。
在听到叶振山义正言辞的‘父亲找女儿要一点钱怎么了’的说辞之中,叶沁宝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将叶振山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自从厉晏川帮自己把母亲的遗物夺回来之后,叶振山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时隔这么久的首次联系,竟然是为了要钱。
叶沁宝真的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脸,又为什么能够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恶劣了,他竟然还能做出找自己要钱这样的事情。
叶振山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怎么了?好像很生气。”厉晏川在一边目睹了叶沁宝行云流水地挂电话加拉黑,而后冷笑的样子,忍不住问。
叶沁宝揉了揉眉心,越发觉得糟心起来,说:“叶家的别墅快要垮了吧,说是得装修。好笑的是叶振山居然说他没钱,要找我拿钱。”
她回来之后就在叶家的别墅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直接被宁心妍打包了想要送到那个李胖子的床上去,他们现在要装修房子竟然跑来找她?
厉晏川也挑了挑眉,像是没料到叶家的人竟然能够如此奇葩。
叶沁宝摇着头,说:“算了,别管他们了,想着都烦心。”
“之前我就查到叶家本来唯一还在盈利的国廷也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没想到竟然连装修房子这样的接口都拿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很缺钱。”厉晏川说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叶沁宝看着男人的表情,总觉得对方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忍不住问:“厉先生在想什么?”
厉晏川抬眼去看叶沁宝,半晌才勾唇笑了,说:“不如猜猜?”
叶沁宝皱了皱鼻子,说:“不猜。”
“嗯,那就算了。”男人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叶沁宝没想到男人竟然如此果断,瞪了男人一眼之后,无论怎么样也不和男人说话了。
两天后,叶家别墅。
一个男人正坐在客厅之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中,一张脸也用墨镜和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
叶振山和宁心妍看着桌面上的合同,有点疑惑地问:“这位先生,请问这是?”
男人的眸子动了动,而后说:“白纸黑字写得还不够明显吗?”
感受到男人声音里面的不悦,叶振山和宁心妍有点讪讪地说:“我们看是看得懂,但是你说要我们配合你扳倒厉晏川……我们就怕我们没那个本事,帮不上忙啊……”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你们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行了。”男人说着,看了眼桌面上的合同,继续说,“签字吧。”
叶振山和宁心妍对视了一眼,终于还是在合同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都专注在合同上。
丝毫没有注意到二楼的一扇门开了之后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