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1/1)

血水太过粘稠,说是流淌,不如说是蠕动,速度非常慢。

药灵娃娃们都被吸引了过来,望着地上那一摊不成人形的血水,它们天真懵懂的大眼中盛满了害怕,看衣裳这人显然是小澄子,也只有她会出现在空间里,这摊血水一定是她。

发现小澄子出事了,几个药灵娃娃眼中畜满了泪水。

它们又蹬蹬蹬的跑到小竹屋后的竹林中,几小只一起揪住大灰灰熊身上的毛毛,试图将它拉起来,想让大灰灰熊去看看小澄子突然怎么了,让它去帮帮小澄子。

大灰灰熊对小家伙们素来慈爱,它拿前肢安抚地拍了拍它们的头。

几小只眼中含着泪水,眼巴巴地瞅着它,大灰灰熊懒洋洋地起身了。

药灵娃娃们在前面领路,引着他们来小竹屋前的空地,那一摊血水前。

大灰灰熊也惊了一下,它比药灵娃娃们懂得多,眼见着除了血水在蠕动,衣裳下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在动,它拉着几个药灵娃娃们离那摊血水远远的,又轻轻地拍了拍它们的脑袋。

虽然无法沟通,药灵娃娃们也能明白大灰灰熊让它们远离那摊血水。

小澄子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她感觉不到半点重量,好像飘浮在空中,还在不断上升,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亦不知自身的变化,飘啊飘,不知要飘往何处。

只有一点不好,天地间似乎只有她一人存在,没有爹娘,也没有莫爷爷,没有师尊,也没有叶萌萌她们,更没有圆小小它们,就连小金树都失联了。

小澄子茫然了片刻,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呢?

他们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扔她一个人?

小澄子想不起爹娘在哪里,也想不起莫无常在哪里,甚至想不起玄天宗在哪里。

小澄子惊了一下,是啊,玄天宗去哪里了?

圆小小与圆滚滚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两小只飞快地跑了过来。

一瞧见地上不成人形的小澄子,圆小小哇的一下就哭了,试图与小澄子交流:“小澄子,小澄子你怎么了?呜呜呜……你不要吓我,我好害怕!小澄子你快起来,呜呜呜……”

“小澄子,你起来好不好?”

“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小澄子……小澄子,你理一下我嘛!”

久久得不到小澄子的回应,圆小小抬着爪子就要去碰小澄子,想唤醒小澄子。

在圆小小即将碰到小澄子的时候,大灰灰熊动作飞快地阻止了它,一爪子将圆小小捞了回来,安抚拍了拍圆小小的脑袋,再冲它摇了摇头,示意它不会擅动小澄子。

圆滚滚无法与小澄子交流,也是急得围住小澄子团团转。

圆滚滚冲着小澄子唤道:“嗷呜呜……嗷……”

两只小家伙看起来可怜极了,可是小澄子觉察不到。

她仍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天地间四处飘荡,忘记了来路,找不到去处。

小澄子的血肉和骨髓全部化为了血水,她腕上的镯子和小铃铛掉落在地,还有和衣裳裹在一起的储物袋与灵兽袋,一丝丝紫气渗入了灵兽袋,灵兽袋中的神兽蛋当即便激动起来。

神兽蛋一边贪婪地吸取着仙气,一边在心里琢磨。

好奇怪呀,小澄子那么讨厌它,怎么突然就善心大发的送仙气给它?

难道是有别的阴谋?先给它尝点甜头,再威胁它与她解除契约吗?

哼!解除契约,她想都别想!

堂堂神兽能放下身段与她签订灵兽契约,她凭什么嫌弃它?

契约它不会解除,但是,仙气它也要吸收,被小澄子嫌弃了那么多次,这颗神兽蛋也长进了,它也知道没有能量的话,自己只能处处求着小澄子,就像前几次小澄子要扔掉它,它都很被动。

特别是那次小澄子将它带进火里,它能感觉到小澄子是真的不想要它,若不是有契约在,它敢肯定小澄子会无情地扔下它就走,这一切,只因为它没有实力。

没有实力,就掌握不了主动权,人人都不惧怕它。

就连那里胖胖的蠢鸟也敢嫌弃它,真是太生气了!

只要它有了能量,有了实力,谁都威胁不到它,它也不必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凡人,甚至不惜与她签订那个耻辱的灵兽契约,等有它了能量随时都可以烧死那只胖胖的蠢鸟。

现在小澄子送仙气给它,正合它的心意。

“铮”

琴弦悄然断裂,悬在琴弦上那白皙修长的双手收了回去,古琴上闪烁的灵光悄然黯淡下去,这座山峰上的草木唰的一下尽数枯萎,从生机勃勃到死气沉沉只需一个瞬间。

青年白衣胜雪,定定地望着风云渐起的苍穹,深幽的眼眸透着刺骨的冰冷。

心口处传来阵阵窒息般的闷疼,沐白真人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胸口,却无法抚平心口的难受,就在刚才,他与小澄子之间那丝奇妙的血脉牵连突然崩断了,一定是小澄子出事了!

当初玄翊去找她,她一心寻死,也许是为了寻找摆脱宿命的契机。

今日,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却让数万年不知害怕是什么滋味的沐白真人担心害怕起来。

他无法确认她的办法到底可不可行,更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沐白真人害怕的是小澄子真的陨落了,那丝血脉牵引是真的断了。

他的目光移到膝上的古琴上,他一拂袖,冰凉的指尖从断弦上抹过,琴弦再次完好如初。

自从上古之后的数万年,他手中的琴从未断过弦,这次还是头一遭,心如止水的过了数万载,原来不是他心太静,而是未遇到过让他紧张害怕之事。而眼下,小澄子一出事,便让他心神大乱。

离开归元大世界以后,他不知不觉不痛的过了数万年,直到三十三年,那声恍若天光乍破的婴儿啼哭,使他的心又复活了,再次变得有血有肉会悲会喜,她是他从上古时期直到当世,活了将近十万年里留下的唯一一丝血脉,也是她的诞生唤醒了他沉睡的心,他真的害怕她会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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