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凡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脏乱的诊所,这样的地方居然能够领到执照?破旧的铝合金门上的玻璃都是破的,张凡一拉门,那铝合金门居然歪了过来,看上去关着也像开着的大门,此时却又不肯打开了,好像拒绝有人入内。
张凡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这里简直被打劫过一样,满地垃圾,乱七八糟,座椅板凳都翻到着,地上还有药片针管之类,一张挂水用的靠椅,挂钩上居然还挂着半瓶不知什么时候的吊水,上面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张凡感觉好像自己又走进了灵界的医院中。
开什么玩笑,这是一个诊所吗?这应该废弃好几年了吧?张凡的心拔凉拔凉的,自己从市三甲医院辞职出来,就到这种地方来行医,也太掉价了吧……
“谁?外面是谁?”一个警惕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接着,眼前破门口伸出一个带着牙医用的口腔反光镜的肥硕脑袋来,脸上最显眼的除了额头上的口腔反光镜外,就是那只又大又红的酒糟鼻!好家伙!那只红鼻子居然挤了大半张脸,上面还有几个油光发亮的脓痘!
“咳咳,那个……我是……”张凡不知道是否要介绍自己,还是说一声‘找错地方了’,马上转身逃离这个鬼地方。
“啊——你就是新来的医生吧!我都跟那个吝啬鬼说了半年了,这小气的家伙总算发慈悲了!再没个帮手,我也不干了!上回来的护士才蹲了三天就跑了,还是什么修行家族的次生代高手呢,屁!呃,你还是修佛的,好极了……”酒糟鼻上的脓痘更亮了。
“我……”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进来,正好你帮我看着这个病号……我要进去一下……”不等张凡回答,那个酒糟鼻就消失在破门口。
“呃,这个……”张凡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发现这个诊所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真的只剩一个人了,张凡走进内室,发现这里就像一个屠宰场,墙上还有黑紫色的血痂和鲜艳未干的血迹,更有不知道是什么凶猛动物尖利的爪子划过的可怕痕迹!
一张牙医的组合躺椅上,有一只好像是人形的尸体,被开膛破肚的躺在那里,手臂和双脚被皮带扣住了,好像防止这具尸体暴走一样!不过张凡仔细一看,那具尸体竟然没有死,破开的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微弱跳动着。
椅子旁边的一个塑料桶里,装着大半桶肮脏恶心的血水和瘤状物。闻之欲呕!大概是从那个躺在椅子上的‘病人’身体里取出来的,一看就是癌症赘生物。
这家伙是在杀人么!张凡已经有些出离愤怒了!草菅人命啊!这算是在开刀吗?!人呢,那家伙人上哪里去了?张凡发觉这个房间并没有任何出口,而那个酒糟鼻牙医已经没了踪影!他居然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
张凡仔细查看着那具半死不活的人形东西,实在很难判断他是否还能够活下去。按这样的卫生条件,应该毫无疑问的感染了,就算救活也很难生存多久。而且似乎麻药也有些过量,这是查什么病,需要如此操刀,这不是在手术,甚至不是在生物解剖,而是在屠宰啊!
张凡正要上前仔细诊断这个还剩一口气的病号。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呼——总算弄好了……”正是那个酒糟鼻牙医的声音。
张凡吓了一跳,慕然回身,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肮脏的,满是血污的手术服的酒糟鼻胖男人喘着粗气,一手拖着一个灵体,另一只手中一把手术刀闪着灵光。这家伙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了。只见他把灵体往那个被开膛破肚的人体中一拍,单手剑指,指尖灵光闪烁,迅速凌空画出一个简单却古奥的符文,打入那个病号体内,喝了一声:“魑魅魍魉,生魂归窍!”
“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是张凡进了这个破烂诊所,说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了。
“土地爷没和你说?!”酒糟鼻牙医疑惑的看着张凡,那小气鬼不是说这修佛者是久经考验的灵界名医吗?又被这家伙骗了,看那眼神,分明是个雏儿啊!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样的环境你也能做手术?!”张凡大声喝问,“你……你简直是在杀人,变态杀人!你是要坐牢的!”
“我……”酒糟鼻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这就报警,不能让你这么胡乱瞎搞了!这个人必须马上送医院,……恐怕来不及了!”张凡焦急的摸出手机,就要召唤急救中心……
酒糟鼻比他还急,早已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话筒一通乱骂:“你这个混蛋,吝啬鬼!这就是你给我送来的名医?!……什么?……对,……是修佛的!……就是他?……还名医,久经考验!考验什么?喂奶吗?!……他懂个屁!……喂,你下次别给老子送垃圾过来!”
“没错……什么?第一医院的功德鬼是他超度的?不可能!……什么?是真的……呃,这么牛?不会吧”说到此处,酒糟鼻有些疑惑的看了目瞪口呆的张凡一眼,“看着很嫩啊,什么都不懂……有前途……我要的是熟手,不是刚刚修行的傻瓜!”
“你……挂了……混蛋!”酒糟鼻无奈的挂了电话,有些颓丧的无语了半响。而后抬头看着呆住的张凡,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这里可不是你们大医院的育婴房,这里可是真刀真枪的灵异诊所!你要是看不惯的话,趁现在我还没揍你,赶快走!”
“这个病号已经艾滋病晚期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精神状态已经被冥界负面的气息严重污染了,陷入魔化状态,灵魂变得十分邪恶,常用装了自己污血的针管,伤害路人!”酒糟鼻牙医语出惊人,“我刚刚去了他的灵魂世界,给他的灵魂做了手术!真够忙的,身体上的肿瘤刚刚切除,又要两头跑,我容易吗……”
酒糟鼻牙医拍了一张灵票在病人身上,看来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很大。接着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团黏黏糊糊却闪着灵光的绿色胶质,给病人病人身体里装了一大坨……
“还愣着干嘛,帮忙一起缝合啊!”酒糟鼻喝了一声,把正在发呆的张凡吓了一跳。“穿上那衣服……”酒糟鼻一指墙上挂着的手术服,比他身上的还要脏。
张凡连忙套上脏兮兮的手术服和塑胶手套,手忙脚乱的帮忙。除了在场景中,他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做这么野蛮的缝合手术。酒糟鼻牙医却是非常熟络,动作大开大合,好像躺在牙医躺椅上的不是个人类,而是只动物标本,只要不漏气就好了。
这样的手术很快就做好了,因为张凡也把心一横,就当在持戒者的场景中一样对待伤者了。放下了心理包袱,张凡动作异常的熟练,让酒糟鼻牙医真的是刮目相看。到后期,酒糟鼻根本不需动手,张凡一个人便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重重的舒了口气,取出一个金属扁壶,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张凡表演,自己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