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回应。
两个宫女抬头偷偷瞥了一眼楚惜,却见女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没听见。
她们面面相觑,又一次的启唇,“奴婢自知犯下滔天大罪,恳请王妃恕罪。“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萧怜儿得意的敛眸,果然与她所料差不多,楚惜的高傲,是冷漠到从来不会将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放在眼里,她走过去,道,“皇婶她并未饶恕你们,你们二人去慎刑司领罚!
少一鞭,本妃就要了你们的命。”
二十鞭......少不了皮开肉绽。
她们心里满是怨气,愤恨的瞪了一眼楚惜,呵,果真是恶毒,她们不就嘴贱了一下么,至于这么不原谅么!
楚惜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等到她们退出去之后,她才慢吞吞的回眸,看了一眼萧怜儿,没说话,但眉头俨然皱了起来。
“皇婶,自阳平关一别,我们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我们并不熟,不熟的人,自然是没什么相见的必要。”
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顾忌说话的方式,可唯独楚惜一人,永远都是这么的肆意高傲,事情向来只分,她想做,和不想做,对待喜欢的人,她和颜悦色,对待她讨厌甚至是毫无好感的人,她的厌恶都表现在脸上。
更多的是无关紧要之人,她一贯的冷漠。
“皇婶。”萧怜儿笑了笑,“皇婶难道不想知道您的大姐,三皇子妃去了哪里么?”
听说。
不久前失踪了。
“她大概是不太愿意我知道她在哪,毕竟,我不太喜欢她过得太好。”
“皇婶.......“萧怜儿似有些错愕,“您如今毁了容,便要将气全部撒到无辜的人身上么?楚长月、楚婉情可是和您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啊。”
“我一向不大喜欢别人评判我。”楚惜慵懒的挑眉,“尤其是,跑到我头上撒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种低级套路,她早就看了不下数次了。
“你是想让那两个宫女出去胡说八道—最好传的这宫里人尽皆知,我有多恶毒,有多不堪。“
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一闪而过的诧异从萧怜儿面上划过,她恍惚了片刻,“你既然知道,为何不选择原谅了她们?”
“萧怜儿。”楚惜身子倚靠着窗户,她近些日子心情不好,瘦的很快,锁骨清晰可见,逆光的脸有些冰冷,“你认为—我陷入如今这种境地,便可以任人欺负了么?”
她骨子里仍旧燃烧着独属于她的骄矜。
所以。
即便楚惜知道她的意图,却还是顺水推舟.......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惜并不想解释很多,她身上的伤口仍旧疼,说话说多了,口干舌燥是其次,也觉得累,道,“日后。
还是不要再我面前出现了,我并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
弄死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对我来说,也很容易。
所以,不要再自作聪明。“
这番告诫的话,更像是在警示着什么,萧怜儿面色一寸寸的惨白,既然伪善的面目被撕破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道,“我听说,你差点死了。
好像是苏珍颜伤的你。”
楚惜抿紧了唇,掀起眼帘看着萧怜儿,眼底藏了一层淡淡的讽刺。
“皇叔没和你说吧,他让苏珍颜安然无恙的出狱了,还替她找了个不错的归宿,估摸着—再过些时日,苏珍颜就和南宫墨回西锤去了,听说,南宫墨很喜欢她,大有立她为后的意思。”
提到这两人,楚惜就止不住的恶心,能在别人面前啪啪啪的约摸也是心里极为变态的。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活的明白点?“并未等萧怜儿的回答,楚惜又缓缓道,“我早已对他死心,他就算娶了苏珍颜,我也不会意外,更不会难过。
所以,你想刺激我,也没什么用。
你应该过得很惨吧。“
只有过得惨的人,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周围人更惨,从而得到一种病态的自豪感,还真是可笑。
过得很惨?
萧怜儿不愿意这样承认,“我过得很好,我也知道,三殿下是你亲手杀的,不过我也早已厌倦这种日子,所以,我不会告发你。”
楚惜很烦这样虚与委蛇的客套。
“你该说的也说完了吧—”楚惜看了一眼门,“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你.......“
明明已经跌入了深渊,她那股子的自大高傲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出去?需要我让小萝去将容景深叫过来请你出去?”
萧怜儿跺了跺脚,但心底还是害怕容景深,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在萧怜儿走后,小萝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在看到大开的窗户之时,“王妃,您身子还没好呢,怎么能吹风呢!”
楚惜看着小姑娘,好似想起了华裳,她捏了捏裙裾,道,“我只是觉得很闷—总是关着窗,我有些透不上气来。”
“王妃,您这些日子都没出去过,自然会觉得闷,奴婢领你出去晒晒太阳?“
“好啊,你让人将小榻搬出去。“
她的身体,还是无法长时间站立着。
—
御书房。
“王爷,苏珍颜求见。”
刑墨皱着眉头,提醒容景深。
彼时男人正坐在龙椅上批改着奏折,在听见刑墨的声音之时,将笔给放了下来,“不见。”
“王爷,可是.......她说,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是关于太妃的事。“
仿似。
一遇到宋太妃的事,容景深便保持不了那么冷静了,他不由得郁烦,扯开衣襟,重重吸了一口气,“让她进来。”
得了容景深的应允,守门的太监将门给打开。
苏珍颜面若桃李般的走进来,她心情显然很好,道,“王爷—您果然还是如我认识那般。”
容景深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面无表情道,“说。”
呵。
他对她似乎永远都这么没耐心,如今楚惜都变成丑八怪了,他还这么宠着楚惜,她还听说,他要立一个丑八怪为后,这真是太滑稽了,也不怕丢了自己的脸。
因为,她伤了楚惜,他就让王凉将她抓进刑房,要对她施以极刑,幸好,她手中还有那味药。果真是他唯一的软肋,也因为那药,她才留下性命。
可谁知,他竟然要将她送给南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