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那两人必是进雅间的,不会留意到外面的动静,凤举随后也跟进了茶楼。
桑梧拉了她一下,有些担忧。
凤举牵了牵嘴角:“你放心,我又不是来查探夫君私藏外室的妇人,难道你还怕我冲出去哭闹扯头发不成?”
桑梧沉默:那你现在这般又是干什么?
“殿下,您累了吗?”
雅间隔壁,贺楼兰雅的声音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本王不累,倒是你,身上的伤才刚好些,还是尽量少外出走动。”
慕容灼的声音倒不似寻常男子那般温柔小意,但这种语气对于他而言着实已经算是相当温柔了。
桑梧默默看向凤举,迄今为止,她只见过慕容灼对凤举用过这种语气。
但如今,却是对别人。
“这几日殿下总是陪着兰雅,兰雅从未如现在这般开心过。只是外面人们传得风言风语……”
贺楼兰雅听起来有些娇羞。
慕容灼问:“什么风言风语?”
“人们都说,兰雅已经……已经……”
“外面人们都说我家女郎已经委身于你殿下,失了清白之身。”
“智奴,这话你怎么能当着殿下的面说出口?我与殿下清清白白,损了我的名声不打紧,但绝不可坏了殿下的清名。”
“原来是这个,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谣言。”
“殿下?殿下难道不介意吗?”
“呵,本王听皇兄说,本王昏迷那段时日你曾来照顾过本王,皇兄也一早便对本王提议过,说整个平城的贵族女子,无人比你更适合做本王的王妃。其实,本王也已经与贺楼将军提过此事。”
“……殿、殿下?殿下此言可是当真?不是哄骗兰雅的吗?”
贺楼兰雅被这个惊喜冲击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本王何时骗过你?何况是这种大事。”
“殿下!”
贺楼兰雅喜不自胜,但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道身影,那个人就像一根又粗又利的木刺扎在她心口,每呼吸一下都会疼得钻心。
“可是殿下,兰雅之前在外听闻殿下对一个人甚是关怀,殿下与那个人之间……”
“那些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何必放在心上?以本王的身份,能做本王王妃之人,必定是如你这般的大燕贵族出身。”
“噔”的一声响,隔壁传来杯盏落地碎裂的声响。
慕容灼的随行护卫一剑劈裂了相隔的大屏风,便看到一人正蹲在地上。
店小二被那明晃晃的剑吓蒙了。
“客官,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只是不小心收拾的时候将杯子跌碎了。”
……
从茶楼出来,凤举便在这僻静的街巷背靠在墙壁上,不言不语。
桑梧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介意?”
半晌问出这么三个字,连桑梧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废。
她又说道:“也许他只是在做戏。”
终于,凤举抬头,眼波平静地看了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
大概,他是出于某种原因要稳住贺楼家。
方才那些话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慕容灼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