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默然。
慕容灼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他奋力地想,头便一如往常开始作痛。痛便痛了,可越是心焦,越是一无所获。
他揉着额头一脚踢到了那半袋碎瓷片上,闷声道:“本王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若是本王现下可以重新自己选择,本王绝不会选择忘记与你的过往!”
凤举心中酸涩,皱了皱眉。
自她到北燕见到慕容灼开始,便总是见他揉着额头。
看他抱着头那般痛苦,凤举眼睫颤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若是痛苦,便不要勉强了。”
温柔的抚慰,熟悉的人,可总觉得有什么与曾经不同。
慕容灼握住了她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掌心,张口便道:“从前这里没有这些。”
新旧交错的伤痕,还有薄薄的茧。
从前?
四目相对,彼此都知道,他说这句话多半又是记忆恍惚,脱口而出。
慕容灼握着她的手,没来由的心疼。
“本王虽然不记得了,但可以想见,你身为华陵凤家嫡女,必是身娇肉贵,怕是连受伤都不曾。”
凤举收回了手:“寒梅松柏,唯有傲雪凌霜,方能见其可贵,如此,未尝不好。”
“如果有朝一日本王想起了一切,又或者,永远都想不起,你会如何?”
凤举浅笑:“慕容灼,你我皆不是为虚假设想而纠结的人。”
她是不愿意回答,还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有一个问题本王一直在想,你我初次在华陵相识那时,你是如何说服本王留在你身边给你做……额,咳,本王依稀记得你我之间似乎有什么约定,那是什么?”
就算他如今忘记了许多事,但他的性情与行事作风不会改变,到底这野狐狸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的?
凤举抬眸看他:“你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
“很少。”
凤举满心希望被陡然泼了盆冷水,恢复了理智,道:“想知道便自己去想,想不起,那便等着吧!”
至少现在,她尚没有积累与他谈条件谈合作的资本。
慕容灼终于被她激怒了,猛兽扑食一般起身冲她扑了过来,猿臂锁在她身侧,只要任意一方稍稍向前一寸,脸便要贴在一起了。
“本王认为有一件事应该让你知道,凤举,本王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耐心。若是换做旁人,本王不会与他废话,更不会这般纵容他。”
慕容灼一双眸子宛如浩瀚深海。
他修长的食指点在凤举鼻尖上,“野狐狸,不要在本王面前过度卖弄你的小聪明,小心适得其反。
“是么?”凤举眉眼弯弯,倏地抓住他的那根食指咬了下去。
慕容灼冷不防倒吸了一口气,疼痛尚是其次,关键是他感觉到柔腻湿润的舌尖不经意扫过了他的手指,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霎时从指尖流窜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心头剧烈地跳动,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修长结实的双腿都情不自禁的发软。
这……
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