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知一边嘀咕,一边起身走到靠墙的一个木柜前,取出了最上方的一把琴。
“给!速速拿着走人!”
凤举接过试了试音,说道:“白老头,这琴应不是你所制吧?”
与温公齐名的斫琴大师,他制出的琴应当比沧浪还要好,可是手上这把琴,音色不及沧浪。
“你以为老夫会轻易为人制琴?此琴名为踏尘,是老夫一名学生所制,在琴中已算得上上乘之作了,配你欲赠之人足矣。”
“踏尘?此名甚好。”
“名字是衡十一那小子取的,银子也是他出的,你若要夸,便去夸他吧!老夫还从未见他对谁这般上心过,也是奇了!”
白桐知打量凤举的眼神几近露.骨,凤举生怕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佯装镇定,在对上对方的眼睛时,忽然挑眉一笑,看得白桐知背后一寒。
“老爷子,告辞了。”
白桐知捋着长须看着凤举的背影,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不错啊……”
……
“玲珑,你亲自将这把‘踏尘’送到柳府。”
一走出闻知馆,凤举立刻吩咐。
她当时摔了柳岸的琴,承诺要还人一把良琴,如今柳岸终于想通了,自己也该兑现承诺了。
玲珑离开后,凤举被阳光晃得头疼欲裂,禁不住抬手遮挡,却被一人猛地撞了一下。
那人走得很急,撞了人后急急回头说了句:“哦,抱歉兄台!抱歉!”
慌忙道了歉转身便走,头也不抬,但那张低垂下去的脸白皙如玉,长相偏于阴柔型,很是漂亮。
“公子,你无事吧?”
凤举头疼得皱了皱眉,视线仍追着那男子,看他的着装打扮,应也是出身富贵。
酌芳见她感兴趣,便轻声说道:“这位是长史韩林韩大人家的三公子,韩珮,终日喜好与女伶厮混,因为样貌阴柔,常被一些喜好男风的权贵王孙们招惹,偏生他自己又十分厌恶男风。”
长史韩林……韩林……
凤举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十分的耳熟。
而就在酌芳的话音刚落下之后,凤举本打算转身上车,眼角余光却发现了奇特的一幕,不禁驻足。
只见那行色匆匆、心不在焉的韩珮走到路中间,一定软轿忽然停在了他面前,软轿旁边跟着的一男人对着韩珮弯腰,模样甚是谄媚,可那谄媚中分明藏着一丝高人一等的不屑。
凤举疑惑道:“为何我看着那人甚是眼熟?”
“公子说的是软轿旁的那个男人吗?”
“嗯!”
“那是昭王府上的一名管事,在昭王府很受器重,常出来走动,公子在何处见过他也不稀奇。”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韩珮满脸不情愿地上了轿子。
凤举撑着下巴说道:“你方才说,韩珮十分厌恶男风?”
酌芳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的惊讶:“是啊……”
可是极端厌恶男风的韩珮,却上了昭王府的轿子,昭王萧晟好.色人尽皆知,尤其喜好男色!
凤举隐约想起了自己在何处见过长史韩林的名字,心中更是奇怪。
看韩珮的样子,明显是身不由己,被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