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笑得突然,我和大柱儿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妈呀,我……我老婆的肚子怎么还会笑?该不会……她体内的那只鬼发现我们了吧?”大柱儿开口问。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是发现了我们,能这么笑?”
“那……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大柱儿面带畏色。
我心里也没个主意,便看向师父。
师父却是一脸轻松,抬手做了几个手势,收了之前放进去的那只小纸人,然后拿出烟斗,点燃后不紧不慢的抽了起来。
“师父,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我问。
师父瞟了我一眼,淡淡应道:“急什么,又死不了人!”
听到这话,大柱儿有些不乐意了。“哎哟喂,我的陈大爷,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老婆身体里的那只鬼想要吃了我孩子的灵魂么?怎么现在又说出不了人命了?你……你这一会儿一个说法,我……我究竟该听哪
一个?”
师父深深抽了一大口,吐出一团白茫茫的烟雾,冷哼一声:“一个大男人,这般没主见,真是白长了这一身肥肉!”
大柱儿更加不爽了。“陈大爷,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着处理我老婆中邪的事,你怎么反倒对我人身攻击起来了?我跟你讲,我老婆和孩子要是因为你的耽误而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
你!”
师父瞥向大柱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就凭你,也想对付我?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你……”大柱儿气得想要动手。
师父却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将它别在后腰上,拍了拍手:“行了,你也甭气了,你老婆的事,包在我身上!”
说着,师父便大步迈向大柱儿的家门。
虽不知师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我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大柱儿紧随其后。
之前没进来,所以没觉得,现在真正踏进大柱儿的家门,我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给熏晕。
“靠,你这是多少天没洗袜子了?”
大柱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应道:“也……也没多少天,就小半个月,等攒够了一个月,再一块儿洗。”
我对这个人,真的彻底无语了。
可这进都进来了,总不能又调头回去吧?
更何况,师父都跟大柱儿打了包票了,要是我们不把这事儿给办好,怕是大柱儿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跟着师父继续往大柱儿老婆所在的卧室走。
“吱呀!”
门,开了。
我们三个缓缓走了进去。
环视四周一眼,只见大柱儿的老婆此刻已没有躺在床上疼得打滚了,而是朝着房门的方向,直直的坐着,一脸诡异的看着我们。
师父找了把椅子坐下,并顺便翘起了二郎腿。
“说吧,你为什么要缠着她?”
大柱儿老婆狠狠瞪了师父一眼,发出一个无比愤怒的声音:“滚开!你个老东西,少管闲事!”
师父轻笑了一下,开口应道:“老东西?想当年我玉树临风的时候,你怕还只是你妈肚子里的一只小蝌蚪!”
论打嘴炮,我师父真还没怕过谁!
果不其然,师父的话,成功激怒了大柱儿老婆。
她凶狠的看着师父,牙齿不住的发出摩擦声,似欲将师父生吞活剥了一般。
“老东西,你会为你说的话后悔!”
师父依旧不以为然:“我这辈子,什么事都做过,唯独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大柱儿老婆更是气恼了,她咬了咬牙,竟不顾一切飞身扑了上来。
师父见状,身形忙快速往旁边一躲,并顺手从身上取出几只银针,毫不留情的扎向大柱儿老婆的后颈处。
看到这一幕,我估摸着师父之前说那些,是故意激怒她,想要引她来攻击自己,这样师父就能近距离接触她,从而对她使出绝招儿。
可附身大柱儿老婆的这只鬼像是早就知道了师父的计谋一样,在师父的银针即将刺入她后颈的时候,竟突然往旁边一歪,成功避过了师父的攻击。
师父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直接扑了个空,一个踉跄,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
“老东西,想算计我?哪有那么容易!”大柱儿老婆得意的说。
失了手,师父有些难堪。
“我……我刚才不过跟你逗着玩而已。我要真想算计你,你根本不可能躲过!”
大柱儿老婆一脸鄙夷的看着师父,冷声道:“老东西,我再警告你一遍,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否则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哎哟我去!
别说师父了,这话听着连我都心里不舒服了。
虽然我不知道师父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我轻咳了一下,开口对大柱儿老婆说道:“哟,还想不客气?那你倒是不客气给我们大伙儿看看呀,也让我们知道知道,你究竟能怎么个不客气法!”
大柱儿老婆缓缓转过头来,用恶毒而愤怒的眼神望着我。
“一个老废物,加上一个小废物,你们还真是不怕死!”
这话一出,我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骂师父也就算了,为毛要连我也一起骂?
我长得就像好欺负的么?
“你个鬼东西,不敢现身,只知道躲在活人的身子里,你这样跟缩头乌龟又有什么区别?”我冷声反驳道。
大柱儿老婆冷冷笑了:“激将法?很可惜,对我没用。只要我不想出来,你们谁也拿我没办法!”
“是真的没办法么?”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柱儿老婆怔了一下,缓缓看向师父,问:“你什么意思?”
师父抬起手,朝大柱儿老婆的肩头指了指。
大柱儿老婆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赫然发现那里稳稳扎着一根细长如丝的银针!
“这……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躲过了,你怎么会……”大柱儿老婆感到难以置信。师父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干枯的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我的鬼门十三针,可是麻衣陈家的绝学。若是连这个都失手,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陈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