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苇喊住了哥哥。她坚定地:“等等我,我也要去杀鬼子。”
“林,你带着她。”卢钢喊着林,林把卢苇拉到了身边,卢苇没让他拉手,甩开了跟着老杨他们朝码头上跑去。
“麦,你去城里的茶楼看看还有没有鬼子。”卢钢叫着麦,麦带着几人去了茶楼,里面已空无一人,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座钢炮,还有二箱炮弹,这是鬼子来有及搬走,丢弃在了茶楼的大厅里,麦喜出望外,连忙叫战士们搬上了城楼。
鬼子已经将竹筏子驶离了码头。
卢钢他们跳上了江边上停靠的竹筏子,朝竹下追去。
这时,林也追到了码头上,看着远去的鬼子竹筏,他端起了机枪朝着他们猛烈的射击着,子弹纷飞,把落在后面竹排上的鬼子打倒了一片,没死的鬼子卧倒在竹筏子上朝着码头还击着。
卢苇拿着手枪对着江上射击着,大声地叫着:“鬼子,你们跑不了啦,我要为耿大哥报仇。”
在打光所有子弹的过程中,她还真打死了一个站起来对着岸边开着枪的鬼子,鬼子掉到了江里,激起一股水花。卢苇边笑边哭着叫了起来:“耿大哥,我为你报了仇了。”
这时,旁边的林突然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随后扑在她的身后,倒在了码头边的草丛里。林看到了山田在朝着卢苇瞄准着,感觉不对,推开了她,自己左手臂中了一弹,鲜血直流。
看着林的伤口,卢苇感动得直哭。林趴在她的旁边:“别哭了,哭丧着脸又不会把鬼子打死。我没死,放心,我不会死的。”卢苇听林这样一,含着泪笑了。
岸上、水上枪子横飞,相互射击着的人心情各有不同,一边爆发出的是复仇的火焰,一边是迫切要逃的仓促与慌张。
老杨看着竹下他们渐渐地远去,急得不行,在岸上看到了卢钢他们正奋力地追赶着前面的竹筏子,不禁为他们担着心。他大声喊着卢钢,要注意隐蔽。
卢钢也没有回答,奋力地撑着竹篙,竹筏子飞快地朝前驶去。
他们的竹筏子比竹下的竹筏子要做得,轻巧得很,上面就只能站上三四人,竹下的竹筏子大,运载的鬼子也多,速度明显的不如卢钢他们的竹筏子,眼见着卢钢他们的竹筏子要追上来了,坐在最前面竹筏子上的椅子中的竹下,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但内心却七上八下地看着这江面上出现的情形,竹下也没有那么的镇定了。
他对身边的山田:“山田君,你对死有什么看法?”
山田君一愣,没有回答。
竹下闭上了眼,对山田:“死,很正常。尤其是对于我们军人来是随时随地的事情。山田君,我可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中轻易的死去,我要去找大部队与他们并肩作战,战死沙场,死而无憾。”
山田君听了对他有鄙夷,依然没有做声,内心想着只不是想逃命而罢了,什么为了荣光,要去与敌人的正规军作战,简直是胡扯,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逃命的借口,如今敌人已经来到了面前,这不是最好的战场吗?有敌人的地方就是一个军人的战场。
“放你的狗屁。”他对着竹下在心里骂了一句。
此时此刻,他也不想与这样的人较真了,山田的心里很清楚,为天皇效力的时日不多了。他看到了卢钢他们的竹筏子飞快地朝着这里冲了过来,他操起了一把长枪,对着驶来的竹筏子开了一枪,卢钢身边的一名战士倒入了江中。
还在坐着的竹下被山田旁的枪声给震得差从椅子上掉了下来,看着山田,他叫道:“山田君,离我远。”
山田没有那么多的耐烦了,他对着竹下道:“竹下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得住,你就不知道拿起你的枪对敌人开枪吗?”
听山田这样叫着他,竹下猛地站了起来:“山田君,你敢命令我?”
“命令了又怎么着,这里就是战场,都这样了,没有官兵之分,你难道还想着顾着自己的命逃跑吗?”
竹下的脸变了:“山田君,你在什么?”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红一阵的白一阵。
山田才懒得理他,子弹在身边飞,在他前面的一个鬼子倒下了,他赶紧伏在了竹排上,对着竹下叫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事?今天反正只有一条路了,就是为天皇最后效忠的时候到了。你就站在那里等着挨子弹吧。”
竹下这才醒悟过来,他躲到了椅子后面,这才拿出枪来,命令着鬼子向追赶来的新四军开着枪。
麦他们在城墙上弄了一下钢炮,对着江面上的鬼子,发射了一枚炮弹,“轰”的一下打在了鬼子竹筏阵内,却没有伤一个鬼子,只是激起的水浪撒在了鬼子们的身上。
老杨在麦的旁边叫道,好,再来一发。
第二发还真来了精神,击中了一只竹筏子,鬼子一个一个的翻落到了江中,死了的血在冒,染红了江水,没死的在江中挣扎着朝没有击沉的竹筏子那里游去。
岸上看到了这个场面的林和卢苇以及战士们都欢呼雀跃,这时,林喊了一声:“同志们,跟我来。”完跃起下了码头朝着江边的林子里穿了过去,追着江上的竹筏子,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地喊着:“同志们,杀光鬼子,为战友们报仇,为耿营长报仇。”
城墙上、江面上、岸上到处响起了:“杀光鬼子”的怒吼声。
看着鬼子在麦炮弹的轰击下乱了手脚,卢钢拿着手枪不过瘾,干脆从一名战士手中抢过机枪对着前面的鬼子就是一阵子扫射。
山田中了弹,竹下慌了神,他有绝望了,对着山田叫道:“快,山田君,上岸。”
倒在竹筏子上的山田,看着岸边上林他们正在那里朝着这里射击,没有好气的道:“竹下,多亏你出了个好注意,守在城墙上比这里要安全多了,这下可好了,你我都要葬身鱼肚了,哈哈哈。”
“这是命。”竹下看着另外几只竹筏上的鬼子被卢钢他们打得个个落了水,江水已被鲜血染红,他的心是彻底的凉了:“本以为可以逃脱出这里,没想到却遭到了这样的惨况,我对不起这些英勇献身的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啊。都只怪这渡边,出的什么馊主意,派什么狙击手,简直是引火烧身啊。”
“这些还有什么用?”山田叫道,抬手就是一枪,把一个新四军战士给打倒了:“你看周围都是新四军,跑不了啦,竹下君,你算什么东西?哪里有敌人哪里就是战场,你还在这里畏畏缩缩的,象一个皇军的样子吗?信不信我一枪把你崩了。”完指着还躲在椅子后面的竹下喊道。
竹下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打颤,他突然想起了西岛血淋淋的断手,想起了那匹白马,想起了江那边遍野的尸体,想起了从乱尸中把自己士兵运回来的场景,想起了焚烧尸体时冒着油吱吱作响的恐怖声音。
他绝望了。
看着山田趴在竹筏子上打完了最后一粒子弹,看着身边的鬼子只剩下一个了,心理上已崩溃。
他把椅子扳倒了,也趴在了山田的身边,:“山田君。来不及了,我们只有一死了。与其被新四军打死还不如自己了结,以坚贞报效天皇。”他抽出枪,对住了山田。
山田一脸惊愕,问他:“你连一枪都没有放?”
竹下沉闷着脸,没有话,欲扣动扳机。
山田眼一闭,泪水涌了出来,他负了重伤,此时的他也无奈,想骂竹下无能的话也吞了下去,反正是死,落在新四军手里同样逃不了死路一条,他笑着违心地对竹下道:“来吧,山田君,能死在本国人的手里,我无怨。”
“对不起了,山田君,我马上就来了。”竹下有伤感。
就在竹下要扣去扳机的一霎那,卢钢这时已靠近了他们的竹筏子,一个飞腾跃上来了,一脚把竹下的枪踢到了江中。
“想死,没那么容易。”卢钢怒视着趴在竹筏子上的竹下和山田这二个惊恐万状的鬼子。
“杆子哥,杀光鬼子,杀死他们。”林在江岸上喊着。
“哥,杀死他们,为耿大哥报仇。”卢苇在林的身边愤怒地叫着。
所有的其他战士也都在叫着杀死他们。
这时,连城里的老百姓都已经围在了码头,城墙和岸边一起叫着要卢钢杀死鬼子。
群情鼎沸。
麦在城墙上跳了起来也叫着卢钢:“杀死鬼子”,可惜太远,卢钢没有听到。老杨拍了一下麦的头,:“听不见,叫什么叫?走,一块去,进城,看一看,还有没有漏网的鱼?”
麦高兴地答应着,随着老杨带着战士们下了城墙,进了城。
听着此起彼落的呼喊,卢钢身上流动的鲜血也在沸腾,他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去死吧。”一脚朝着竹下向他仰着的脑袋踢了过去,把竹下踢飞到了竹筏子的尽头。
就在这时,没料想在卢钢脚边的山田奋力一跃,用尽所有的力气朝卢钢飞扑了过去,卢钢轻盈敏捷地一闪,随后一拳朝着山田的脸上击去,打了山田一个满眼金星,就在山田往后退着时,卢钢上前又是一个腾挪,高亢地喊了一声:“去死吧。”转瞬间飞起了长腿朝山田的胸口扫去,只见山田一声惨叫,腾空而起后掉落在江里,在激起了一股浪花后,山田不见了。
岸上的人们都兴奋地叫了起来,都在为卢钢喝着采。林和卢苇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林大声地为卢钢助着威:“杆子哥,快把鬼子打死。”
卢苇大叫了起来:“哥,他有刀。哥”
卢钢无畏,站在那里就等着竹下的最后垂死挣扎。竹下扑了过来,来势凶猛。
卢钢躲躲闪闪,有惊无险,直累得竹下喘着大气,这时,卢钢找了个空隙,手腕一翻将竹下的战刀,也就是西岛留下的那把刀打落到了江中。
竹下慌了神,他确实不是卢钢的对手,他不是忍者,也不是什么武士,只是一介书生,现在也无力与卢钢抗衡了。他不想就这样耻辱地死在新四军的手下,山田死了,死在了江里,他也要自己了结。想到这,他猛地跳入了江中不见了。
“想逃?”卢钢叫道。他阻止了竹筏上战士要开枪的举止,自己跳入了水中,在水中寻找着竹下的身影。
看到了,竹下正在往前潜游着。卢钢心里在想这鬼子也会游泳?得心防备着他,卢钢直往竹下那里快速地踢蹬着腿游去,从下向上猛地拉住了竹下的腿就往下拖,竹下没想到水中有一只手在抓着他的腿,转过身来反抗着。
竹下哪里是卢钢的对手,很快,竹下没有反抗的气力了。卢钢把他托出了水面朝竹筏子边游了过来,然后把竹下放到了竹筏子上,自己从水中跃了上去,一脚踩着了竹下的肚子,竹下口中一股江水喷出,他被卢钢踩醒过来。
睁大眼睛看着怒目的卢钢,他想极力地站起来,又被卢钢一脚踩在了脚下。卢钢之所以没有在水将竹下置于死地,他是要让他卢苇和林看到竹下是如何死的,他是要让所有在岸上观看的老百姓是如何看到鬼子的死法的。
仇恨的火焰一旦升起,将是势不可挡的呈燃烧之势难以扑灭,尽管老杨在来到林和卢苇旁边喊着卢钢住手的时候,卢钢根本就装作没有听到似的,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竹下,一拳二拳三腿四腿,打得竹下口鼻流血,浑身瘫软,嘴里只有出气没有了呼气。
当卢钢最后一腿踢在竹下的胸口上时,竹下终于口中喷出一股污黑的血,呜呼哀哉与山田一起见他们的天皇去了。
老杨看着卢钢还是把竹下解决了,他的内心还是感到欣慰的,尽管卢钢他违反了纪律,想要制止,但他清楚卢钢对鬼子的满腔仇恨是不会休止的。卢钢从他受难的家乡逃出,在失去双亲、离开家园、失去兄弟、战友牺牲的巨大悲痛中,杀鬼子成了卢钢他唯一的目的。
他在岸边叫着卢钢住手也只不过是敷衍而已,他和卢苇及林一样看着卢钢在一拳一腿地朝竹下发泄愤怒与雪恨的时候,他的心其实与所有中国人一样充溢着复仇的快感。
“生命诚可贵,为何而生?为了我们的亲人!生命难复制,为何而死?为了我们的复仇!”在卢钢他们上得岸来的时候,老杨拥抱了卢钢和卢苇、林着。他们的眼泪流了出来,卢苇哭得最伤心。
这时,麦跑了过来告诉老杨,城里的鬼子没有了,全部消灭了。
老杨高兴极了,当来到城墙头上时,突然看到一面日本旗帜还悬挂在城墙一角,生气地对麦叫道:“麦,这里没有鬼子了吗?”
听老杨严厉的声音,麦很有信心地回答道:“报告,没有了。”
老杨用手一指,道:“那是什么?你还敢没有鬼子了?”
麦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飞快地跑到那墙头扯下了日本队膏药旗丢下了城墙,在下面的有一位老百姓捡了起来,掏出火柴燃了它。
霎时,城墙外沸腾了。
“哥,我耿大哥还在那林子里哩。”卢苇含着泪轻轻地对着卢钢道。
卢钢一听,拍着卢苇的肩膀安慰着妹妹后,转身对老杨:“杨老师,这里解放了,我师父,我耿大哥还有天昊这些兄弟们都可以安息了。走,林。”卢钢从喜悦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对老杨道。
老杨连忙头,喊着麦带人随卢钢一起去安置牺牲的或受伤的战士们。自个儿也走下了城墙,正要随他们一起去的时候,只见前方一匹战马朝这里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