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的眼泪落在画纸上,滴在她的手背上……
好不容易画了开头,又只能扔掉重画。
温甜心死死咬着唇,不准自己哭啊,流泪有什么用,妖儿都让她坚强点不要哭的。
可是……心痛得不能呼吸,快要死掉了。
一张张的画纸揉成团扔在地上。
温甜心哭得泣不成声,小小的缩成一团。
她没有想得到罗雷的怜悯,希望他好心放过她……
而是,他讽刺的声音:“谁允许你停下来的?还不画,是想我动手?”
“……”
“还是,把你那个儿子带进来看看,你有怎样一个懦弱的母亲?”
温甜心的肩头一抖,眼泪突然就像流干了。
他说什么……他竟敢打主意到BILL身上……
“罗雷,你不是人。”温甜心喃喃着,带着哭音指控。
罗雷仿佛魔鬼一样残酷笑着:“哭声吵死了,闭嘴。”
……
可能是真的死了新,温甜心突然不哭了,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也不痛了。
整个人麻木的,机械的,就像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
她终于没有一丝杂念地画完了那副画,就像是个旁观者。
任何女人,在赋予了母亲这个角色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勇敢起来。
跟BILL比起来,她跟罗雷的爱情算得了什么?
虽然她爱罗雷,可是长久得不到回应的爱,让她很失望,把这份感情都转移到儿子身上。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拼命保护儿子。
温心暖拿着手里的画,红腫着双眼抬头打断那对男女:“我画完了!!!”
温甜心的嗓音不时事宜地响起。
声音又响又洪亮,差点让罗雷当场萎了。
“这么大声,你想死?”
“我刚刚很小声,可是你们太投入了,完全听不见……”温甜心讥讽起来,“我画好了,请佩洛隆先生检查。”
(外国的姓在后面。)
温甜心疏离的称呼,让罗雷微微不悅。
“没见我正忙着?拿给我看——”
温甜心伸出手,把画展到他面前。
她只想尽快地画好交差,好早早地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罗雷哪肯这么轻易放过她:“重画!”
“我哪里没画好?”
“我要更细致的,”他斜斜扬起唇,笑得邪丨肆而清冷,“这么朦胧美,你打算画给谁看?”
温甜心心里鼓了一口气,她画画的角度,是特别选了最隐晦的角度,只看到两人大致的体型而已……
“我想画好,也要模特配合才行。”温甜心说出一句惊人的话。
罗雷略有意外地看着她,发现温甜心的目光都奋起了……
就像被惹毛的兔子,红了眼睛。
很好,他倒要看看兔子咬人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罗雷突然调整了姿势,“这样如何?方便你创作么?”
温甜心终于受不了,一股巨大的反胃襲擊而来。
她猛地朝卫生間奔过去,对着洗漱台用力地呕吐起来。
早知道罗雷滥掅,在外面有无数的女人,但是现实看到,还是无法忍受。
温甜心吐得一阵难受,看着镜子里,那个仿佛如被霜打的茄子般的自己。
比起那些私生活紊乱的人——她结婚后只有一个男人不说,姓生活屈指可数,十个手指头都扳得过来。
温甜心,现在就是你开始改变的最好时候。
温甜心攃了攃嘴……
再出去,外面的激战没有结束,罗雷换了个更恶心的姿势,早早在等着她了。
“温甜心,时間不等人,今晚你画不好,恐怕就要等明天了。”
“不用了,我今晚一定就能画好。”
她坦然地回到画架前,拿起笔,调整好角度。
“女人把手再抬高点……对,就在那个位置。”
“……”
“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腰部,再上去些,嗯……”
罗雷:“……”
温甜心就仿佛面前是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是会动的石膏像,完全冷漠以待地画着。
她原本的家境不差,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是从小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养尊处优,小时候钢琴绘画等,都有学习……
加上温甜心是乖乖女,从小学什么都很认真,所以绘画的功底自然也不差。
温甜心画得认真,不时提点一下罗雷和莉莉丝的姿势。
气氛不知不觉就变得冷凝下丨来……
莉莉丝感觉到罗雷在生气,他居然被那个女人影响到了情绪。
该死,该死!
“罗雷?”莉莉丝马上想要引回他的注意力,抬起身去親吻他的耳朵。
罗雷的耳朵,平时别说让温甜心吻了,连碰一下都不行。因为那个位置,他比较慜感。
温甜心的心尖一颤,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但是很快,她就释然了,她不会再在乎这个男人……
莉莉丝发现,罗雷最慜感的耳朵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她心有不甘,抱紧他:“罗雷,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再继续?”
罗雷推开她的身体,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二的时間,就匆匆结束了这场親密。
他的心掅突然糟糕得无与伦比。
不可否认,温甜心表现出的冷漠让他心情很糟糕。
“罗雷?你今天怎么了?”
罗雷起身点了根烟:“今天就到这里,你没时間了。”
温甜心画下最后一笔:“不用了,我已经画好了。”
罗雷:“……”
温甜心款款起身,拿了画好的一叠画稿过去。
只是半小时,她居然画了十几张!
“每一个姿势,动作,我都画了,很细致。”
罗雷一张张看着画稿……
床丄旖妮的一双人被她画得绘声绘色丨,果然细致到每一个细节都有。
她的画工真的很好,若不是莉莉丝提议,罗雷还不知道原来她有画画的天赋!
而十几幅画翻动着,就好像是电影的慢镜头。
罗雷的脑袋隐隐爆痛!
这女人……
“谁让你画这么多副?”
“我怕达不到你的标准,就多画一些,总有一副是你会满意的吧?”
“我看看。”莉莉丝从身后抱住罗雷,娇俏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也看着那些画。
两人都看出来,温甜心没有受到掅绪的影响,画得很平静……
莉莉丝就是要气温甜心,既然这样做没达到目的,立刻觉得没了兴趣——
反而自己变得气恼和怏怏不快。
而罗雷,更是怒火中烧。
大手用力撕了几下,刚刚画好的画,全部沦为碎片,用力地甩在温甜心的脸上,漫天飞扬。
“为什么撕了,是不满意吗?”温甜心一板一眼地说,“如果觉得不好,明天,后天……当然,只要你有精神,要我画多少天都可以。”
她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的表掅。
更是用这句话表示:不管画多少次,对我来说都无关痛痒。你们休想以此再伤到我!
其实她的心都绞痛得麻木了……
撑着最后一口气,维护最后的女姓尊严,她才能佯装淡然地站在这里,面对他们。
“温甜心。”他阴鸷咬牙。
温甜心睁着一双清明如小鹿般的眼睛。
“你这个放蕩的女人!”
“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放蕩了?”
“你恬不知耻地画这种东西,你不放蕩谁放蕩?”他恨不得将她吊起来,打一顿!
温甜心依然是那澄净的目光,轻轻地笑起来:“佩洛隆先生真风趣,画是你让我画的,现在又说我放蕩……”
“我让你画你就画,我让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吃屎?”
“……”
“你没有半分原则么?”他言之凿凿,“亦或是,你喜歓这样的场面?”
他伸出手,就要去握住她的下颌。
温甜心的脚往后移动,避开了他的手……
那看他的目光,就仿佛他是带病毒一般的肮脏。
罗雷的心口发窒,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画好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莉莉丝感觉到了罗雷的不同寻常……从小到大,罗雷的喜怒哀乐她都可以一手掌控,可是今天不一样,她抓不透罗雷为什么不开心,他的怒意又是从何而来。
这种抓不住让她感到恐慌——她深刻地知道,是温甜心影响了罗雷:“让她走吧,别再为难她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