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揉着酸痛的胳膊,手臂抬了几下,差点没抬起来。
她转着脖子活动筋骨,去看房间里其他几个人,发现除了还在陪她练习游戏的褚良修,其他几人都不在中间客厅内。
“累了?”褚良修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停,撇过头,看向对面。
慕暖闻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褚学长,让你陪我这个菜鸟打了一晚上游戏。”
昨晚上吃完晚饭,几个人一起回到酒店。
一开始,还是云子安陪着她在打的,但是过了几个小时,云子安技痒,直接加入了蓝思颜和林少谦的小组里打pk,最后褚良修被换到了她对面陪她练习。
一练习,就是一整晚。
慕暖觉得自己有些发疯了,竟然为了这个游戏打通宵。
“我去看看思思他们,好像天快亮了。”慕暖眼睛有些酸涩,推开椅子起身。
褚良修跟着起来,“我和你一起去,他们在里间。”
两人轻步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里面光有些暗,看不清具体光景如何。
“暖暖?”林少谦轻声问道。
慕暖一愣,“嗯”了声,也跟着轻声问:“他们都睡了吗?”
“嗯。”说话间林少谦已经从里间走出来,黑暗中到光明,一刹那整个人清晰无比。
慕暖感觉眼前一晃,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先出去吧,俩人都睡着了。”
“什么时候睡的?”
“就刚刚,估计是打累了,pk了一晚上。”林少谦颇有些无奈。
“等等。”褚良修忽然出声,原本站在慕暖身后的,突然朝着房间内走进去。
他打开手机照了眼,发现是两个人是各自睡在两张床上,这才稍稍放心。
三人走到客厅,林少谦提议出去吃早饭。
“一晚上打游戏累不累,吃完早饭我先送你回学校?还是另外给你开一间房休息一会儿?”林少谦的关切只对着慕暖。
“回学校吧。”慕暖想到自己双休日还有功课要做,果断拒绝了睡懒觉的打算。
不过,她没决定让林少谦送,“我自己打车回去,大早上的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林少谦还要说什么,却被褚良修拉了把,“你留下等着他们俩醒来,我送慕同学回去。”
“学长?”
“嗯,我试验室有些事情,今早必须处理。”褚良修给出了理由。
林少谦默了一瞬,点头,“那好,麻烦学长了。”
慕暖却莫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慕暖有些困有些累,整个人飘忽忽的。
好几次,差点一头栽倒在褚良修身上。慕暖吓了一大跳,猛地惊醒,整个人绷直坐在那儿。
“累了可以靠着睡一会儿,肩膀借你。”褚良修笑了下。
慕暖摇头,颇有些尴尬。
若坐在旁边的是顾靖霆,她肯定毫不犹豫就靠过去了。即便是陆云深,她也会靠。
但是其他人就……
她实在没法适应得来。
“不用了学长,我回去还要看书,睡着了大早上回学校岂不是浪费了时间。”
“昨晚上……抱歉。”褚良修忽然说着,“没想到你技术这么差,我只能拉着你奋战一晚上了。”
明明是道歉的意思,却说的理所当然。
慕暖深深的囧了,她觉得自己技术渣又被歧视了。
呵呵……
*
两人下车,慕暖回宿舍,褚良修去实验楼,在校门口岔道上就此分开。
慕暖去超市买了些小零食,又装了几包卫生巾,提着袋子往宿舍楼方向走。
眼下不过早上六点,双休日的早晨,没有平时的校园早间音乐,也没有出操跑步的学生,就是一直活跃着人群的篮球场和足球场,也只有零星两三个人影可见。
冬去春来,初春的早晨,校园里从东到西蜿蜒学校一整圈的河道边上,两排的柳树已经开始冒芽了。
慕暖随意瞥了眼,这才发现,春天似乎来了。
一时,心情突然变得特别愉快。
等走到宿舍楼下,抬头,恰好看到从图书馆头顶越过的朝阳,女孩儿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之后,脚步轻快,一跃一跃的上楼。
打开寝室门时,慕暖时十分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在里面睡觉的室友。
然而……
一开门,寝室里酒气冲天。
慕暖懵了下,抬头去看,发现底下坐着人,模模糊糊两个身影,歪歪靠在书桌前。
她不确定两个人是不是醒着,一时,只站在寝室门口没有动。
好一会儿,其中一团影子似乎动了下。
“啪嗒——”
桌上的台灯打开了。
李想撇过头,披头散发的,醉意朦胧,“谁啊?”
慕暖一颗心提了起来,几步走过去瞧,被李想桌面上的情况吓了一跳。
喝空了的啤酒罐子堆的满桌子都是,歪七扭八的横倒一片,有些甚至还斜躺在那儿,一滴滴的往下滴。
桌面上,一包纸巾已经被浸湿了,几本专业书旁边还有一滩水渍。
慕暖脚步一趟,底下“哐当——”一声
她低头去看,心头也跟着一跳:地上还有?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慕暖抬手摁在李想头上,确定人没有发烧,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转身,又去看李琴清,发现这姑娘似乎也没有彻底睡着。
“清清,清清,醒醒?”慕暖去推人,有些无奈,“去床上睡,睡这里会着凉的。”
李琴清朦朦胧睁开眼,有些晕乎乎的,逮着慕暖却说:“小暖你回来了啊,那你陪想想喝,我实在喝不下了。”
“好,我陪着喝,那你上去睡?”
“嗯,好,我上去,上去……”
一起来,李琴清整个歪倒在慕暖身上,差点没两个人一同栽倒。
好不容易把李琴清弄到床上,慕暖已经累的出了一身汗。
然而……
她还不能休息,边上的李想还在呢。
趁着她收拾的时候,人又喝上了。
慕暖一把夺过,干脆没收了她桌上剩余的几罐啤酒,有些生气了,“李想,你到底干什么呢,有必要把自己喝的这么烂醉吗!”
“你不懂。”李想起身就要去抢啤酒,脸上一闪而过悲伤的情绪,“小暖儿你不懂,我就是自作自受。”
“你别喝了。”
“不行,我还没喝醉呢!”
“李想——”
慕暖看了眼睡着的李琴清,二话不说把人拉着往阳台上走去,从温暖一下子过度到清晨的寒冷,李想猛地一个激灵。
随即,身上的酒醒了一半。
慕暖一巴掌把湿毛巾糊在她脸上,李想就彻底醒过来了。
她其实没有醉,只是喝的有些意识迷糊了些而已。
俩人一折腾,一直到到七点,校园里各条主干道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了。
“坐一下吧。”慕暖把椅子搬出来,推过去一跳。
李想刚坐下,手上突然被塞进来一瓶牛奶,温热的。她抬眼去看,慕暖又把手上的面包递过来了。
“吃点东西,等会儿要是还头疼身体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
慕暖说完,自己一屁股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有些瘫痪了。
她也是打通宵的人啊,整个人没睡,虚的很。
……
“小暖,我觉得我自己特别犯贱。”李想咬着面包,忽然说道。
慕暖“嗯”了声,回过味儿来,扭头去看,“你说什么呢!”
“真的,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在作,作天作地的整个人就是个蛇精病。”
李想没有给慕暖解释的意思,只好像找了倾诉的人,念念叨叨的说起来。
“我十岁的时候,我妈就走了,不是生病不是意外,是活活被累死的。那时候,守在我妈床边的只有我,我爸人在哪里都找不到。等出殡的时候,我爸匆匆赶来了,却只是待了五分钟,人又走了,那时候我特别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