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将手里染血的剑尺草随手扔掉。
她不喜欢血腥味，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去见证它的鲜艳妖冶。
顾思然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向下刚好可以看到一袭酒红色长裙的曲奇。
见她当丢掉手里的刀，站在迸溅了一地鲜血的草坪上。
妖娆的月色将她的身影拉长，与那些鲜血纠缠在一起。
恍惚间，顾思然借着有些冰冷的月光，看见她漆黑的发丝竟泛着银色。
他不禁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将目光集中在她的发丝上，仔细打量。
这种色泽的发丝，不像是普通的染料能达到的。
倒像是天生就是如此。
但他记得，曲奇以前的头发是纯正的黑色，不掺杂其他任何颜色。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一旁的辛辰砸吧了两下嘴：
“够狠啊，这下戈家该夹着屁股做人了，我猜啊，戈家这小妹妹，八成是说不了话了，那一刀下去，刚好避开要害，却将她声带割断了。”
说到这里，辛辰还幸灾乐祸的补充了一句：
“怪不得曲奇那丫头让她再多说一点，不然没机会了，哈哈哈。”
顾思然没有回应，继续盯着楼下那抹红色的身影，点燃一根电子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辛辰哎哎了两声，不怕死的说道：
“董事长大人，您都盯着看了好久了，这黑夜都被被您看出个洞来了，你这样，还不如先去，抓住把那丫头抓到眼前仔细看个够，大不了您跟姓宁的拼了，狠狠的翘他一次墙角。”
顾思然冷着脸将点燃的香烟砸到他身上，将辛辰的衬衫领口烫了个洞。
辛辰肉疼的嚷道：“IUOP的衬衫啊！我才穿一次！”
顾思然打断他，忽然说道：“你没有觉得宁之特别像一个人吗？”
“谁？”辛辰一脸懵逼。
姓宁的还能像谁啊。
一个宁之就让联邦上层头疼了，每一任总统都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挖出来鞭尸，
更别说再来一个了。
顾思然吐出一阵浓烟：“时玄机”
辛辰呆了一呆，特别想说老板你搞错没，是不是抽烟把脑子抽傻了，别人抽烟洗肺，你该洗洗脑子了。
但话道嘴边，想起近几年宁之干的那一庄庄大事，就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顾思然有些烦躁的将咽熄灭，几乎要低喃的念出一连串名字：
“埃尔顿前总统、乔恩前幕僚长、卢弘维、魏耀众、姜绪林......”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念出，辛辰的脸色也越发的惨白。
前两个是联邦的高级官员，后三个是联邦史上有名的豪杰英雄。
顾思然看向一楼的某个方位：“埃尔顿总统一家是因为星舰失事死亡，当时星舰上的所有高级官员无一生还，包括乔恩，而卢弘维、魏耀众、姜绪林等人则是因为战死，自杀......反正全是各种小概率的意外......”
“这些死掉的人，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知道十年前那场大事的人，都能嗅到一丝相同。”
“这些人，都参与过黑骑的谋杀。”
“辛辰，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吗？”
辛辰喉咙干涩的摇头。
顾思然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吧，这场宴会该结束了。”
“啊？就这么走了......？”辛辰还在刚刚巨大的猜测的震惊中没有回神。
“那你还怎么样？去拆穿他？告诉全世界他是个死了又活过来报仇的人？”
辛辰立马闭嘴了。
顾思然率先走在前面，嗓音低沉：
“相比于宁之，我更好奇曲奇。”
好奇...她那么多的细胞液是怎么来的。
还好奇她父亲到底是谁......
辛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一个男人好奇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目的。
辛辰一直觉得自家老板早就看上那丫头了，只是碍于宁之这个定时炸弹，不敢下手罢了。
曲家外院
曲奇丢了手里的刀后，朝大厅内看了一眼。
看到那些宾客眼中的震惊和畏惧，看到太外公紧蹙的眉头和大伯婆不安的神情。
以及宁之意料之中，又带着些许包容表扬的笑颜。
这是在表扬她越来越像他了吧。
今天这该死的生日就这样吧，她真是不想再多待一分一秒了。
当天晚上，生日宴结束后的曲家大宅出奇的安静。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甚至没提戈雅贝的事情。
“结果出来了吗？”曲奇打电话问拿着死婴的头颅，去做DNA分析的宁之。
“嗯，出来了。”宁之的声音有些冷，尤其在这凉意十足的后半夜，让人听了惴惴不安。
曲奇：“曲优的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电话那头的宁之静默了两秒，算是默认，然后忽然开口道：
“我来处理吧，太脏了。”
其实他在吴佳钰上门来闹事之前，就仔细调查过她。
发现这个女人的生活真是一团乱。
甚至就在今天，她将自己怀了六七个月的孩子打掉后，肢解塞进不同的袋子里，打算分批寄到曲家来。
然后还欢天喜地的去逛夜店，参加了个多P派对，庆祝告别糟糕的孕期。
曲奇觉得他语气里的嫌恶都要从话筒里钻出来了。
她都能想象的出，宁之此时的神情一定不像是拿着卡环打电话，而是拿着一条咸鱼作呕。
她忽然就不是那么生气了，甚至有点想笑。
曲奇歪头想了想：“你去处理也行，但是......”
宁之立马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得喵一个给我听。”
宁之想也没想的拒绝。
开玩笑，他一个大老爷们喵什么喵。
要喵也是她躺在他被窝里喵给他听好吧！
曲奇就知道他会宁死不屈，于是顺理成章的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还是我去处理吧，别事事都你替我挡了，会有人说我是靠男主上位打脸的假女主了。”
宁之立马竖起眉：“谁要什么说你，你就立马原地躺下，我上，把这条坐实了！”
曲奇笑得头都要掉了，笑完后还是坚持原则：
“不行，你不喵，就别想给自己加戏。”
她是料定了宁之不会喵，所以收拾吴佳钰的一定要亲自下手才痛快。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宁之的功力。
这男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曲奇还在倒数他几秒挂电话，
突然听到他烫嘴般的飞速“喵”了一声，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