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的死,被凰歌算在了太子府和国公府的头上。
无论是云烨楚天歌还是楚鸣渊,这些人她一个都不准备放过。
寒霜看着凰歌脸色始终不好,也不敢说什么。
车轮滚滚,很快到了敬王府。
“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看着一如既往的宁静的敬王府,凰歌皱眉问。
“还没有。”
管家声音低沉,心中也有些担忧。
以前王爷就算是出远门,也会很快回来,但是这次,时间好像有些长了。
但是,云峰这次好像也跟在王爷身边,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凰歌心中更加心烦意乱了起来。
夜千丞出去了好几日,都没有什么音讯,她的心中竟然有些担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凰歌躺在床上,想要睡上一觉休息一下,却不想刚躺下去,眼前就浮现了萧姨娘死后的脸。
想到萧姨娘对自己的疼爱和照顾,凰歌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真正的楚凰歌已经去了,她从华夏国来到这里,占用了楚凰歌的身体,可是最后,竟然连萧姨娘都没有能够护住……
寒霜和白露知道她心中难过,便没有打扰她,任由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
夜幕落下,白日里喧闹繁华的京城也冷静了下来。
长治街上,一道暗影飞快地闪过,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几个灵活的跳跃,来到了济世堂门前。
济世堂今日多接待了几个病人,关门也就关的有些晚。
掌柜的打着哈欠准备锁门,却被人一把抓住了后襟子,往半空中一提。
掌柜的被提到了空中,心一下子也跟着吊了起来:“哪位大爷啊?饶命啊!小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身后的人把他提起来,跟提着一只小鸡仔没有什么区别,济世堂掌柜的知道,身后必定是个高人!
想到最近京城中传来传去的黑衣人事件,掌柜的吓得都快尿了。
“你们药堂的大夫呢?都去哪儿了?”
身后的人毫不费力地提着掌柜,声音沙哑地问。
掌柜的听见那沙哑难听的声音,心中顿时一阵叫惨。
听这个声音,该是那个总叫人给他治嗓子的黑衣人没差了……
“大爷,您先放我下来,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过来。”
掌柜的赔着笑,谄媚地道。
这个黑衣人也没怎么伤过人,只要顺了他的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夜枭冷哼一声把他扔在了地上,声音沙哑地道:“马上把最好的大夫给大爷我叫过来,不然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掌柜的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疼了的屁股,心里道:上次去隔壁药堂好像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不也没把人家怎么样吗……
不过,这样的想法他当然不敢表现出来,嘿嘿一笑,就要往外走。
夜枭却忽然警惕起来,皱眉哑着嗓子指了指一直躲在门口的小童:“你留下,让他去。”
掌柜的脸色一僵,赔着笑道:“大爷,我怕孩子找不到路。”
他可还琢磨着去找找巡逻的官兵们报个信呢,最近宫中传出了失窃的消息,让官兵老爷们把这个每天捣乱的嚣张黑衣人抓走算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黑衣人竟突然决定不让他去找大夫了……这当真是……
掌柜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使劲儿朝着店里的小童使了个眼神。
小童半个脑袋从外面的夜色里伸了过来,睁着一双了然的大眼睛冲着掌柜的信誓旦旦地点了头:
“掌柜的,你放心吧,我知道路。”
掌柜的差点儿没把一口老血吐出来。
“快去,不要磨磨蹭蹭的。”
夜枭声音难听至极,冷冷地道。
小童感受到他声音里的杀气,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溜烟地跑了。
“大爷,您坐一坐,不要着急。”
掌柜的生怕夜枭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赔着笑给他倒了一杯茶。
但是店里早准备关门了,茶水自然也没人准备,掌柜的倒出来的茶,自然是凉茶。
“大爷,要不小的去给您热热?”
掌柜的讨好一笑,心道,你若是敢让我去热茶,我就从后门跑掉。
谁知道夜枭一把把凉茶接了过来:“不必了,我就喜欢喝凉的。”
掌柜的再次失策,脸色如同猪肝一般难看,倚靠在柜台上,再也不想忙前忙后地伺候夜枭了。
小童腿虽然很短,但是胜在迈腿的频率高,一路小跑就到了钱大夫家中。
钱大夫住在一个普通的院子里,虽然从宫中和云瑄那里得了不少赏赐,可他也没想换个大院子住。
小童从钱大夫家院门的门缝里挤了进去:“钱大夫,不好啦!不好啦!”
钱大夫正在吃晚饭,闻言把筷子一放,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急诊?”
作为大夫,半夜接个急诊也是常有的事情,钱大夫虽然时常劳累,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自从他开始吃这碗饭,就决定要做一个好大夫。
“不是,那个传闻中的黑衣人,去了咱们药堂了!”
小童气喘吁吁,端起桌子上钱大夫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口:“他还说了,你要是不去给他治病,他就杀了掌柜的!”
钱大夫当机立断,拿起了药箱:“事不宜迟,快走。”
掌柜的命可还在那人手中呢!
于是,一老一少,气喘吁吁地往济世堂的方向跑去,一个颤颤巍巍,一个蹦蹦跳跳,看起来好生奇怪。
夜枭在济世堂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大夫来。
黑色面巾下的俊脸逐渐黑沉:“大夫呢?”
钱大夫心中也直打鼓,可还是笑着道:“您先别着急,大夫很快就到了。”
可是夜枭左等右等,等到心急如焚,等到把背上背着的几幅名画都拿出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钱大夫还是没有出现。
掌柜的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也觉得有些尴尬,又觉得自己今天怕是人头不保了,于是便想跟夜枭套套近乎,试图用爱和友谊换回他的良知。
于是他走到了夜枭的面前,装作兴致勃勃地问:“您这是看什么呢?”
夜枭一把把画卷了起来,防贼似的看着他。
这些画都是给小花苞的,不能给这个糟老头子!
掌柜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着:“您别怕,我不碰。”
怎么搞得他跟劫匪似的。
夜枭警惕地看着他,重新把画卷都塞进了背后的包袱里,才听见门外一老一小粗重的喘气声。“掌柜的,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