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抱着那些字画去了书房,连打开看看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带进了密室。
反正这些东西也不过是皇后宫中想要陷害她们敬王府的而已,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凰歌把那些字画与前几天的金银首饰放在一起,便趴在桌子边看夜千丞留给她的功法。
这里极其安静,空气又十分清新,凰歌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得神清气爽。古朴的书里那些晦涩的文字虽然难懂,可是徐徐读来却自有一种奥妙感,凰歌一字一句地研究通读,不知不觉间,竟然像是顿悟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进入一种放空的状
态。
此时,夜千丞和寒冰踏着夜色进了敬王府的大门。
管家自然十分高兴:“主子,您回来了!”
夜千丞略微点了点头,没有逗留,直接往梧桐院走去。
离开的这些日子,他竟然罕见地想要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那个女人到底在家做什么。
夜千丞的脚步很是轻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管家却看在眼里,在后面偷偷地看着他笑。
云峰一身却不似夜千丞那般轻松,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肉都变成铅似的,十分沉重,眼皮子也睁不开了,胃里还有点想吐。
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么快的速度,他终于知道主子出门为什么不带他们了。
因为自己和寒冰现在的层次,对于主子来说,真的只是拖累。
“我让人去给你准备洗澡水,你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沐浴完赶快去好睡一觉。”
管家也看出云峰现在的状态不太好,笑着道。
云峰当真是累极了,也不跟他客气,顺从地点了点头。
管家笑眯眯地摸着胡子,看着夜千丞背影消失的方向,意味深长地道:“王爷这是把王妃真的放在心上了啊。”
梧桐院中还亮着,烛火红彤彤的透过窗纸照出来,竟然有种温暖如家的感觉。
夜千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面具下薄凉的唇角轻轻地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笑。
寒霜和白露还没有休息,见夜千丞回来了也是一阵惊喜,迎了上去道:“王爷,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夜千丞挑了挑眉。
怎么,他回自己的王府还得挑时候吗?
白露拉住了不会说话的寒霜,轻轻地笑道:“王爷,王妃娘娘不在这里,她今日心情不好,去了书房了。”
心情不好?
夜千丞灵敏地捕捉到白露话里的信息,皱眉冷冷地问:“出了什么事儿了?”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女人还从来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
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又十分有手段,不管是别人欺负她还是她欺负别人,到最后都会变成她欺负人,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白露略微低了低头,声音有些悲恸:“是国公府的萧姨娘,萧姨娘今天没了。”
连夜千丞都有些诧异了起来。
他走之前,萧姨娘还好好的。
虽然萧姨娘唯唯诺诺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到底是凰歌的生身母亲,突然之间没了,确实让人意外。
白露便如实说了:“国公府那边说是被国公夫人的魂吓死的,但是王妃娘娘检查了尸体,发现萧姨娘是被人下了毒,做成了被吓死的样子。”
夜千丞俊秀的眉皱的更紧了,他心中既然已经有了数,便抬步往书房走去。
白露眼神复杂地看着夜千丞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寒霜心中有些忐忑:“白露,你说王爷会管这件事情吗?
白露轻轻一笑:“王爷和王妃娘娘既然是夫妻,自然会管的。”
虽然是夫妻,可事实却是……寒霜咬了咬唇,不敢再想了。
此时,夜千丞已经来到了密室中。
密室里亮着烛光,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子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她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夜千丞眼神复杂,缓缓地走了过去,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可伏在桌子上的凰歌还是意识到了一般,慢慢地抬起头,揉了揉有些红红的大眼睛,哑着嗓子问他:“你回来啦?”
“嗯。”
夜千丞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中似乎颤了颤。
原来她没有睡着,原来她是哭了。
她在国公府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姐姐当做“祭品”送出来,如今又没了母亲……
夜千丞往日里早就练就的铁石心肠,竟然难得地跟着疼了一下。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凰歌的声音不如往日的清脆灵动,带着一丝丝疲惫的沙哑感,让夜千丞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把她柔软的身体揉进怀里,声音沉沉的,好像带着一丝心疼:“我现在回来了。”
凰歌被迫靠在他的怀里,略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这个夜千丞,为什么忽然把自己抱进怀里了?
夜千丞已经读懂了她的心思,声音低低地道:“萧姨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听到萧姨娘几个字,凰歌心中陡然一痛,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了。
她在华夏国不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尽孝,如今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连另外一个母亲都保护不好!
“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夜千丞抱着她,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对凰歌的安慰,又像是承诺。
“不,这次我一定要亲自来。”
凰歌在他有些凉意的怀抱里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坚定地道。
别的事情都可以假人之手,唯有萧姨娘的死,绝对不可以!
夜千丞没有再说话。
她若想报仇,他可以帮她,若她想靠自己来做成这件事情,他也会在她背后。
两人都知道,从这一晚开始,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而此时,可怜的夜枭丝毫不知道,某人回来了之后,他再也不能随随便地出入敬王府给他心心念念的小花苞送东西了。
夜枭站在依然是素白一片的国公府门前,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这里应该是他们说的国公府了吧?果然是死气沉沉……”
他今晚连续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才知道,原来他的小花苞伤心难过是因为,她的娘亲死了,似乎还是被小花苞那无良的爹给害死的。夜枭心中十分生气,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国公府,准备好好地教育一下那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