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情牌(1/1)

绮珞在东后后边探出半个头,眼带疑惑,“你们都认识我?”

而后看到北锡瞿,像是看到亲人一样,连忙跑过去躲在他身后了。

这一出把东垭玛搞蒙了,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绮珞不应该去南可硕那边吗?

南可硕在看到绮珞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果然即使是失忆,也还是没办法忘记北锡瞿吧?

殿里的人心思各异,只有北锡瞿旁若无人的秀起了恩爱。

“王后亲自去殿里把你带过来的?有没有被吓到?”

“还好吧,就是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你在这里,让我跟她一起过来。”

北锡瞿状似无奈的敲了她额头,“幸好王后不是坏人,不然你现在哪里还能见到我?”

绮珞撇嘴,悄悄拧了一把北锡瞿腰侧的软肉,看着他的眼里没有笑意,“是呢。”

这人一下朝之后回到宫殿里就说什么让她配合他演一出戏,起初她还不怎么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演戏,看到东后推开临华殿的殿门的时候就都明白了,怕是她的踪迹已经暴露了吧。

“先生?你怎么会跟王妃……?”

北锡瞿行一礼,淡然道:“她并非什么王妃,而是南北国的明昭公主,先前坠崖导致她失了一部分记忆,在下不知道九殿下是什么意思?明明就知道她是明昭公主还要这么迫切的娶她,不知为何用意?”

“明昭公主?!”东垭玛跟东后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疑惑迷茫。

“九殿下大婚那日,我刚好出宫散心,路上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公主,浑身是血的躺在路中央,一身衣裳也不知是不是被血染红的,情急之下就把人带回了宫殿里医治,因为怕是有人在追杀公主,所以一直没有将她的事情告知王上,她醒来之后跟我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跟九殿下成亲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拨人要取她性命。”

“这……孤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王…明昭公主,你之前不是还为了这场婚事费了心的吗?怎么又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要跟九殿下成亲了?”东垭玛改了称呼,现在是不是王妃都还不能确定下来呢。

绮珞怯怯的从北锡瞿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眼神扫过南可硕的时候,抿了抿唇,收回了眼神,看着他们,按照北锡瞿教的说给他们听了。

“我只记得从悬崖坠落的事情,醒来就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嫁衣,被一个婢女搀扶着出了侧门,起初还是很安静的,但是突然就有人掀开了轿帘,一把刀就这么的挥下来了,后面的也记不太清楚了,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阿瞿在我旁边帮我处理伤口。”

“可是据传闻所言,当初公主坠崖是因为他设计推你下去的,怎么公主不恨他反而跟他还这么亲近?”东后秀眉轻蹙,刚刚绮珞那番话里的真假成分有多少,她不敢确定。

“不是的,那天推我下崖的另有其人,传言有误。”

北锡瞿安抚的轻拍她的肩膀,然后跟着道:“那天坠崖之后,我一直在找她。”

南可硕完全插不上话,冷着脸,静静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心里像结了一块冰,冻的他四肢冰凉。果然最后还是不能拥有她吗?

“公主真的不记得在王府的日子了吗?”东垭玛抱有一丝疑虑,这失忆症还可以这么多变的吗?

绮珞凝眉思索半天,摇头,“不记得。”

“王上也知道在下平时很少出宫的,几乎就没有跟她正面相见的时候,先前不知道她是九王妃,所以一直养在宫殿里,等她完全康复时,我问了她的意思,她说愿意,之前在下也担心她送回南北国时候会发生其他意外,所以打算留她在东国安定下来,但是又听说靖观帝最近身体欠佳,怕她心有负担,所以来向王上请辞。”

那这事都是误会了?

那天闹的这么厉害,没想到居然是有人知道了明昭公主下落,想要在那天取她性命。想来怕是没有新娘去拜堂会跟东国皇室结仇,所以随手塞了一个良家女过来吧,也是为难南可硕一直以来的委屈了,直到好不容易有了王妃消息才敢说出来,没想到这王妃还有另一重身份,被北锡瞿遇见,还跟北锡瞿私定了终身。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东垭玛想到一个问题,“南北国现在还在通缉先生,这一路上能保证明昭公主的安全吗?”

北锡瞿默了片刻,不舍的看着绮珞,“谢王上关心,还请王上修书一封给靖观帝,让他派人过来接公主回去吧。”

“那先生呢?”

北锡瞿苦笑,“这样一来在下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这种身份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王上身边?只盼王上安好。”

感情牌?

东后跟北锡瞿可没有接触这么多,一些事情可比东垭玛这个局中人看的更深。

“是没有这份资格,以先生这种身份,若是继续留在王上身边的确会让靖观帝不满。”

“王后!”东垭玛急声呵斥,抓住了东后的手腕,眼里隐有怒意浮现。

东后抿嘴,轻挣脱开桎梏,“也不知先生给王上灌了什么药,竟得王上这般信任,就连本宫的身份,见到先生也得往旁边挪一挪。”

长舒一口气,也不管东垭玛之后会如何惩罚自己,接着道:“王上被先生三言两语给迷惑,可也不要把别人当做傻子,虽然不知道先生来东国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要帮助王上,但是现在身份都坦白了,相信先生也知道后果,即使王上能不计前嫌继续重用先生,但朝臣那一关想必是过不了的,既然先生说是为王上着想,那就不要让王上为难,毕竟这个国家是姓东,而不是北。”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严重了,东垭玛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王后的意思在下明白,这些都会好好处理的。”

“如此便好。”东后没敢看东垭玛的眼睛,不自觉握紧了垂放在身侧的手,“臣妾知道刚刚那番话逾越了礼数,事后任王上责罚,臣妾告退。”

东后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不给东垭玛多说一句的机会。

绮珞看着东后离去的背影,眼里情绪不明。

北锡瞿抿嘴,轻拍她肩,“你先去殿里收拾一下吧,过会儿我去接你。”

绮珞看了一眼北锡瞿,他眼里是洞察一切的神色,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收回眼神,朝东垭玛行了一礼就跑出去了。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即使知道可能会坏了计划,也不愿意让她心有负担,说不感动是假的。

快几步追上了东后,见她看过来,在原地踌躇不前。

“福秀,你带人下去准备一些茶点,本宫跟明昭公主去前面凉亭说会儿话。”

在凉亭坐定,东后整理了一下衣裳,道:“你没有失忆吧?要跟本宫坦白?”

“王后恕罪,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九殿下,坠崖之后幸得师父他们所救,王后也知道九殿下之前是南北国太子,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在幽罗谷里,派人过来抓我,师父带我离谷,不料却被九殿下误打误撞给抓了去,将我困于王府里,没几天就向王上请婚了,根本没有给机会让我反抗,师父在之前找过来,说大婚之日会带我走,那天大婚之日原本就计划有人会带我走,但是没想到九殿下早有计划,阿瞿也是看破了这计划才过来劫亲的。”

“你的事本宫深表同情,但是你们不该把这些恩怨扯到东国来。”

福秀刚好带人回来,将茶点搁在了石桌上,带人守在了凉亭附近。

绮珞沉默,北锡瞿他是有计划的,自己也不会就这样将他计划打乱,他已经为了自己的事退步太多了。

“王上派人去王府坚守其实没有多大作用,九殿下势力远比看上去的大,阿瞿虽然可能有别的心思,但是绝对是站在王上这边的,总之之后还请王后多多提醒王上小心九殿下。”

东后轻抿一口清茶,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听她道,“席先生是为了东国而来的吧?只是刚好在这里重新遇到了你,本宫知道王上这性子不太适合坐那个位置,但是只要王上在位一天,本宫也会尽力帮他。”

其余的话多说无益,北锡瞿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让他们猜去吧。

绮珞莫名有种预感,北锡瞿一旦离开东国,南可硕一定会有所行动,东国只会更快的易主,到时候事情如何就说不准了。

“如果说真有那一天,娘娘跟王上愿意抛去这些身份,归隐山居吗?”

这问题东后从没想过,被绮珞这么一问,还真就仔细的想了起来。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东垭玛在哪她就在哪,不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刚刚发生的事情早就被人传出去了,议政厅里早就吵的不可开交。

有的说既然说是九王妃了就应该留下来,有的说没有正式拜堂就不是九王妃,何况对方还是南北国正在找的明昭公主,怎么说也不能留在东国啊。

首辅也是纠结的不行,即想把人留下,又不想白白便宜了南可硕,毕竟能得到南北国支持,东国早晚有一天会一家独大,到时候天下如何,还不是他们东国说了算?

“我就说席先生怎么不露面,原来竟是被通缉的前朝太子,王上也是糊涂,居然也放心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这么久。”

“最近城里可是来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明昭公主的事还是其他,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吧?”

首辅轻咳几声,“好了好了,各位同僚也不要在这里瞎猜了,具体如何明日朝中再问王上就好了,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大家就散了吧。”

议政厅里一阵嘈杂,没一会儿就只有几人在里头了。

“大人,这前朝太子要是帮靖观帝给抓了……”

徐志培这提议也是首辅正在想的,点头道:“这可是块肥肉,但是人也不好抓。”

“这北锡瞿对明昭公主不是用情至深吗?只要劫了明昭公主,还怕北锡瞿不自投罗网吗?”

“不可,明昭公主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被靖观帝知道了,指不定得要发兵逼至城下呢。”

“大人此言差矣,不是有个北锡瞿吗?一切推到他身上不就好了?”

徐志培现在只要煽动赵宏志动手就行了,明昭公主是一定不能离开东国的,而这又不能推给九殿下,只能是这个被通缉的前朝太子背下这锅了。

首辅赞许的眼神看过来,“还是你脑子机灵,每次都想到点子上。”

“还是大人指点有方,不然下官哪里能想出这两全其美的法子。”

宫里的消息传的快,亥舸也省的再去顾尚邶那边查探了,直接往宫里递了牌子,以南北国锦衣卫首领的身份去接楚俏回国了。

这简直就是意外收获,果然跟着北锡瞿就一定会有公主的下落。

欧月见情况不妙,立马联系了亥舸,单凭他一人怎么可能安全护送楚俏回国?亥舸见是西国的人,犹豫片刻,考虑到安全问题就同意了。

北国旧部听到这消息想要动手劫人,毕竟劫了楚俏,可就相当于把南北国握在手上了,不过没来得及实施就被顾尚邶制止了。

“殿下都没发话你们贸然动手不怕殿下动怒啊?殿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咱们只要听吩咐就好了。”

广英侪嘴角微抽,怎么这顾家父子两个这么奇怪?这样的态度怎么还有当初复国的信念?

“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真的跟传闻一样,殿下喜欢上了明昭公主?”

“殿下的心思我又怎么猜得到?”

广英侪沉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要是殿下真的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了大业,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心狠了。”

“奉劝你一句,殿下的事还是不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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