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牢牢的夹住李雨欣,在李雨欣惊惧的挣扎中径直走向那尊祖师爷坐像,然后探出右手,直接摁在神像的膝盖上。
好吧,他只能摁在人家的膝盖上,因为中间还隔着一张供桌。
他的手掌一摁在神像的膝盖上,便催动如意手套开始汲取神像中的一丁点灵气以及凝聚成了本相的物性。
只见神像中的本相如同遇到了不可抵挡的旋涡一样身不由己的往徐景行的手掌中钻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神像中便空无一物。
做完这些,他收回手掌,扭头问李雨欣:“想明白了没?”
李雨欣却更加恐惧:“师,师兄,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不怕吗?”李雨欣哆哆嗦嗦的问。
听到这个问题,他哈哈一笑,拉着快要站不住的李雨欣来到院子里,指了指山上山下大大小小的庙宇道:“怕什么?那些泥胎木塑?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神仙吧?”
“难,难道,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跟你说哦,这世界上根本没什么神仙佛陀,你看到的只不过是自然和人力共同结果下的某种产物,或许有些许特别的能力,但跟常规认知中的神仙完全不沾边,我呢,把刚才你看到的东西称之为本相,是由物性凝聚而成的一种特别的存在,那样的存在人人都有,我有,你也有,你母亲你妹妹她们也都有,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真的?”李雨欣的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扭头看他。
他也不回避,反而控制着自己的本相朝李雨欣打了个招呼。
“啊——”李雨欣被吓了一跳,急忙跳开。
“怕什么?这是我的本相,你自己也有,不过你自己看不到而已也控制不了而已,等你的修为到我这个程度之后,就能控制自己的本相了,”他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个过程就是狭义上的修行。”
“那,那有什么用?”李雨欣盯着他的本相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
“用处多了,”他说着打了一个响指,释放了一个最简单的障眼法,整个人就从李雨欣的视线中消失了,片刻之后才取消,重新现出身形,“这是障眼法,是最简单的用处。”
“最简单的?”李雨欣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到老大:“那复杂点的呢?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么?”
“……你想什么呢,本相始终只是本相,虽然跟本体息息相关,但却很难直接作用到物质世界,别说翻江倒海了,连一滴水都控制不了。”
“那有什么用?”李雨欣有点失望。
“呵呵,修行修行,求的是个过程而不是结果,因为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修行你的终点在哪儿,终点有什么样的风景,我们修行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体验一般人体验不到的体验,欣赏一般人欣赏不到的风景,至于结果如何,其实反而是次要的,”他笑呵呵的解释道:“当然,这个过程也能给我们带来种种便利,可以改善我们的物质生活条件,让我们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修行大业中。”
李雨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又缩着脖子指了指庙内的神像:“修行就,就是吞噬它们么?”
这话让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可能,那是专属于我的特殊技能,其他人就算想学都不见得能学会,我这么做,只不过是给你做个示范,让你明白人们口中的‘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懂了没?”
李雨欣摇摇头:“还是不太明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后又皱起眉头:“还有,我为什么能看到它们,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那自然是因为师兄我了,”徐景行耸耸肩,“你能看到他们,是因为临时性的借助了我的力量。”
“那,以后我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看到它们?”
“那是……不可能的,”他笑道:“这也是我的特殊技能,一般人学不会的,到时候就算你能修到我这个境界,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看的这么清楚,顶多只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而已。”
这可不是他吹牛,而是事实。
之前他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可是自从身边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之后,通过慢慢的交流和试探,才最终确定。
尤其是跟小和尚蹲点的那天晚上交流过之后,更加确定这一点,因为连小和尚都不能直接看清楚本相的存在,只能通过六识进行模糊的感应,当然,六识越强,本相越强,感应能力就越灵敏,但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一样直接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么说吧,在他眼里,万事万物的物性、本相都是有声有色的,跟真实存在的物质没什么区别。
可是在其他修行者眼里,物性也好,本相也罢,都是通过六识和本相汇总形成的存在,在外形上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虽然修为越高感应到的轮廓越清晰,但是眼神、颜色等细节是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的。
再举个形象的例子,前年轰动一时的黑洞照片,说是照片,但实际上是将望远镜收集到的数据汇总以后计算出来的一个结果,并不是直接看到的黑洞形象。
普通的修行者在观测物性和本相的时候,原理跟那张黑洞照片的拍摄原理差不多。
但他却是直接通过本相之眼观测到的,看的更清晰更准确。
不客气的说,他的本相之眼和一般修行者的感应能力,就如同高清摄像机和镁粉相机,其间的差距可不只是一代两代,而是很多代,完全是质的差别。
要不然,小和尚也不会特意委托他帮忙绘制千佛山的画像,如果小和尚能直接看清楚,何必那么做呢?
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跟李雨欣一个还没入门的小菜鸟讲那么清楚,只要让她大致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随着他的简单讲诉,李雨欣心里的恐惧逐渐消散,兴致上来之后反而拉着他将山上大大小小的庙宇全逛了一遍,将大大小小的“神”都看了个遍,直到天黑这才罢休。
下山的时候,李雨欣还兴致盎然的问:“师兄,明天去哪儿?”
“关帝庙,怎么样?”
“好啊好啊,关帝庙看庙的阿姨是我婶婶,到时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嘻嘻。”
“哈,那感情好。”
“对了,师兄,我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还没计划好让你从哪儿开始呢,”他挠了挠眉心,忽然问:“你学过书法和美术吗?”
“在兴趣班学过啊,只是没有学太长时间。”
“那好,就从书法和美术开始吧,不过不用着急,修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能够专心致志凝神静气,越急越找不到感觉,”他想了想道:“你回去之后先把书法和绘画这方面的技法复习复习,等去了首都,我再教你怎么开始。”
“好的师兄,”李雨欣乖巧的点头。
……
晚上在李雨欣家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徐景行谢绝了李雨欣和李妈妈留宿的请求,开着租来的车子连夜返回首都。
不是他打算抛弃刚收的小师妹,而是真的有事儿。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是刀玉海那边出了点问题,而且跟他有关。
本来,刀玉海也没求他帮忙,是他自己听不下去了,主动提出帮忙的。
对此,刀玉海自然是欣喜若狂,在电话里连连道谢。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他在进城的路口跟刀玉海碰头,让刀玉海派人把租来的车子送回济原,他本人却坐着刀玉海的车子直奔潞州府。
潞州府地处晋东南的上党盆地中,四周群山环绕,有漳、汾、沁、丹等河水穿行期间,气候四季分明,但并没有黄土高原那种特有的干燥,所以特别的宜居,尤其是夏天,气候非常适中,在黄土高原上是难得的避暑圣地。
而刀玉海得罪的七爷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七爷没住在市区,而是在市区更西一些的漳河边儿上建了一栋小别墅住着,闲着没事儿就到漳河边上钓钓鱼游游泳什么的,特休闲。
等刀玉海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才刚刚十一点左右,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但一进入潞州府一带,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温比其他地方要凉爽许多,要知道,就在潞州府隔壁的城市,现在的气温已经超过了四十度,可是一过太行山,气温就明显的下降到了三十度左右,行驶在高速路上连空调都不用开的。
等车子开到漳河边时,凉爽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开车车窗甚至感觉有点凉,让刀玉海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徐景行则打量着窗外的风景,看着河边那荫荫绿柳白杨和一排排的绿植后边若隐若现的漳河水,忍不住赞道:“好地方。”
刀玉海虽然没心情想这些,但还是点头赞同:“确实是个好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惊艳到了,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在这里定居,这里可比咱们的大首都要宜居多了,尤其是夏天,在首都都不敢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