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闻言挑挑眉毛:“酒柜?意思是,你家烟老板还藏着更多的好酒?”
丫丫吐吐舌头:“是呀是呀,好几十瓶呢。”
徐景行一拍桌子:“好你个陈笑烟,明明藏着那么多好酒竟然只舍得拿一瓶出来,太小气了吧,跟我还藏着掖着?”
陈笑烟撇撇嘴:“少不了你喝得,”说着直接拿过那瓶路易十三娴熟的开平,倒酒,分酒,然后递给徐景行一杯:“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哼,便宜你了,这瓶酒连我爷爷都眼馋,要不是看在箐箐姐的份儿上,我才舍不得拿出来给你喝呢。”
“不至于吧,你烟大小姐会把区区一瓶路易十三看在眼里?”徐景行有点诧异,之前这丫头还说路易十三都没果汁好喝,显然是喝得不待见了都,怎么这会儿又当宝贝看待了?
“你懂啥?”陈笑烟端起酒杯轻轻的嗅了嗅:“这瓶酒可是大有来历的,跟普通的路易十三还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无非是放的时间更长了点而已,还能咋滴?”徐景行拿过酒瓶看了看,多少也看出点眉目来,首先,这酒瓶是白水晶做的,而且是纯手工雕刻而成,雕工也好,水晶的质地也好,都算得上是顶级的,也就是说,光这个酒瓶就能卖个万把块钱,不,甚至更多。
其次,这酒瓶上的商标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现在的路易十三在瓶子上的商标是个圆形的正手长矛人头马,而这个酒瓶上的则是反手人头马,区别还是挺明显的。
假冒肯定不可能是假冒的,那么商标上的区别应该是因为年代的原因。
难道说,这个反手长矛人头马的商标比较古老?
他确实对人头马没什么研究,也没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自然不清楚两个商标之间的不同。
不过不懂就问,他指了指那个瓶颈下部手工雕刻的商标问:“这个反手商标是怎么回事儿?更古老?还是说人头马下边的另外一个品牌?”
陈笑烟得意的回答道:“算你聪明,这个反手人头马商标就是正手人头马的前身,68年改的。”
“也就是说,这酒是六八年之前产的?这才刚满五十年,年代也不算久远啊,”徐景行有点看不懂了,这岂不是说凡是使用正手人头马商标的干邑都算不上是纯正的路易十三?
“哼,当然没那么简单了,”陈笑烟骄傲的回答道:“这酒是调配酒。”
“调配酒?”徐景行虽然对洋酒没太多研究,但也明白调配酒是怎么回事儿。
调配是葡萄酒酿制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将不同品种、不同产地、不同年份的葡萄酒融合在一块的工艺,调配过后的葡萄酒一般来说品质会更好,酒性也更稳定更和谐,甚至某些口味的调配酒比原版更受欢迎。
不过对这些上了年代的老酒来说,调配酒专指用不同年份的老酒调配出来的那种,一般情况下是发现了一瓶或者一桶年代比较久远的老酒,然后将这一桶老酒和若干新酒调配成一批新的调配酒。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利润最大化,但是,这种调配酒的味道和品质一般不会下降太多,甚至在某个方面还有提升。
如果是新时代的调配酒,那真没什么特别的,市场价也就几万块钱一瓶而已,现在市面上的路易十三就大多是这种调配酒,而且这已经算是很良心了,毕竟是用老酒调配的,而不是纯粹的新酒。
但是陈笑烟拿出来的这一瓶就不同了,这酒是在六八年之前调配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六八年之前,这酒在调配的时候就使用过一部分老酒,在六八年之前就是老酒了,那么到了现在,更是老酒中的老酒。
说得再准确一些,陈笑烟这瓶路易十三的年份远不止五十年,而是最少一百年起步。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追根问底,端起酒杯轻轻的嗅了嗅,然后轻轻抿了一口,细细的品了品之后点点头,“没错,是正经的调配酒,够烈,也够香,味道也够复杂的,凉凉的,挺好。”
不过味道么,怎么说呢,并不是特别的美味,毕竟酒这东西都是带着酒精的,酒精浓度越高,这味道越不好控制,对很多人来说就越难喝。
而路易十三号称是烈酒之王,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虽然40度的度数跟很多白酒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在葡萄酒中那就很吓人了,而为了中和酒精的刺激性,酿酒师们想了许多办法,最常使用的就是调配和陈化,但不管再怎么调配,放置的时间再怎么长,这酒精度是不会变化的,喝到嘴里以后首先感觉到的就是那种强烈的刺激性。
不过路易十三好就好在它特别的香,而且香味特别的浓,香味的层次也特别丰富,尤其是调配酒的香味那真的跟香水似的,细细品味都能感受到不同香味在酒精的刺激下所迸发出来的爽感。
另外路易十三陈化期那么长,这酒的口感是凉的,而且比较柔和,喝到嘴里却又非常舒服,在酒精和浓香的刺激下,几乎感觉不大酒液的存在就被咽下肚子了。
所以说这路易十三能名扬天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一些人可能不太喜欢这种味道,最起码徐景行尝了一口之后感觉不是特别喜欢,太香了,轻轻抿了一口而已,可感觉整个人都被浓浓的香气给包裹起来了,仿佛呼吸都带着路易十三的味道。
这真的不夸张,那种感觉,有机会尝一尝就懂了。
只是陈笑烟拿出来的这个级别的路易十三真不是谁都有机会尝到的,因为这酒的年份绝对不止一百年,可能会更久远一些,应该有一个半世纪的年份,因为这酒的柔和感在他喝过的所有的陈酿酒中是最突出的,都快孕育出灵气来了,不知道还以为是用带灵气的水酿造的呢。
想到这里,他抬头对陈笑烟道:“这酒最少有一百五十年了。”
陈笑烟愕然:“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