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望着程琳妩媚中带着点俏皮的眼神,笑道:“你这么想考试啊?那就跟安心一起试试,不过我事先说明,我的要求严苛的很,测试不及格得重试,直到我满意,明白了?”
“小女子理会的,”程琳嘻嘻一笑,跑去跟安心一起画图了。
他笑着摇摇头,对着手里的紫檀木沉思片刻,立刻动手。
做印章,对他来说确实是小儿科,不过想做一枚好的印章,材料和雕工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印文和印钮的设计。如果是印章的材质是皮囊的话,那么印文就是印章的灵魂,而印钮是印章的衣服,好的印章,不光皮囊要漂亮,灵魂更得美丽,最后还得搭配一件美观恰当的衣裳,就像人一样。
当然,他也没打算搞太复杂的印文,毕竟只是打算制作一枚临时救急用的印章而已,而且是木质的,花费太多心思也没多大的意义,因为木质印章的寿命真不如金玉铁石,哪怕是紫檀木,在沾染了印油以后,迟早会慢慢的开裂。
要知道,紫檀木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怕油,如果只是拿在手上把玩把玩还行,如果真的用来盖印,真经不起折腾。
所以他打算搞的简单一点,直接做成最普通最常见的条形印章,也不要印钮了,打磨成做成做最顺手的拱形就好。
心里有了主意,直接开动,唰唰几锯子下去就切出了一个印章的雏形,简单打磨过后,一枚合格的印章就新鲜出炉了,当然,还缺印文。
印文也简单,就“徐徐景行”四个字,而且也没有搞太多的花活儿,直接下刀子扣凿勾斫,不到一个小时,一枚楷书四字款阴文印就成型了。
他甚至没有测试,沾了沾印泥然后直接摁在等着钤印的界画上。
“这就刻好了?”程琳差异的问,顺带着凑过来看印文的内容,看到“徐徐景行”四个字,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中的那枚玉牌,然后俏脸微红的飞了徐景行一个白眼。
徐景行咳嗽一声,“认真做作业。”
“哼,做完了,请徐大师批阅,”程琳轻哼一声,把宣纸递到他面前。
他低头一看,眼睛立刻亮了,因为程琳画的图还真有模有样的,虽然是素描图,水平只能算合格,但图案清晰明了,最关键的是创意真不错。
程琳画的设计图更像一个美术字,是以她的名字“琳”为主体的,整体呈圆形,其中的一些笔画用兰花来替代,使得这个字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巧的草编花团,设计虽然不算多惊艳,但也算得上巧妙。
“怎么样?”程琳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骄傲的仰着脖子问。
徐景行笑笑,“还不错,不过一些细节可能需要调整一下。”
“啊?哪里出了问题?”程琳楞了一下急忙问。
“你光年考虑画图了,没考虑怎么下刀,你看这两个笔画之间的缝隙,有半毫米宽吗?如果按照常规印章的尺寸来刻,根本没办法下刀,就算勉强刻出来,一蘸印油,印出来的图案也会糊在一起。”
在自己专业方面,他可没给他这个美颜的女朋友留什么面子,毫不留情的继续反驳:“还有这兰花纹,看起来挺美,但用在印章上多少会觉得怪怪的,稍微改一改,改成卷草纹样式,这样看起来更有古典气质。”
他也不光说嘴,一边说一边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将程琳画好的设计图给修改一遍,只是说是修改,可修改后的模样跟修改之前完全是两个图案,除了作为主体的“琳”字没变外,其他的内容都变了,整体上看,美观了不止一个档次。
程琳自己设计的图案只能糊弄一下普通人,除了那点巧妙的小创意外并没有什么特色,但经过他这么一调整,小小的圆形图案瞬间升华,看起来简洁清新,带着点淡淡的古典气息,同时变种的卷草纹中又透露出一些淡雅的气质。
卷草纹只是一种纹饰的模型,至于纹饰的具体内容,并不固定,一般木匠只能照猫画虎的刻一些经典纹饰,题材大都是传统的忍冬、荷花、莲花、牡丹、西番莲之类,经过历代画匠的精简和调整,这些图案已经成了传统文化的一个标准符号,一般人不会考虑修改或者调整,只会直接拿过去用。
但徐景行才不管这些呢,他画图就是画图,只画自己觉得最合适的,才不管这图案有没有定式。
刚画的卷草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将淡雅的兰草用巧妙的融合在卷草纹中,保留了兰草的淡雅气质,又融合了经典的纹饰造型,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创新了。
要知道,卷草纹可不是随便画几根草就成的,而是以单线条勾勒的花草形象经过处理后呈现出来的S形波状曲线排列,然后用这种排列组合成的二方连续图案。
经典的图案都是经过历时的沉淀和积累所形成的,是最适合大众审美的造型,一般人贸然修改,只会画蛇添足,落个被人耻笑的下场。
但徐景行这种本身具备很强的美术创作能力和艺术审美能力的人,想做这么点微调,却真不难。
化成后,程琳眨眨眼,“徐大师真厉害,”说着趁安心没注意,悄悄的亲了徐景行一口,然后俏脸微红的问:“徐大师,那我算合格吗?”不等徐景行说话,又低声道:“如果你让我通过,我,我任由徐大师处置……”
“噗……”徐景行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安心,又狠狠的瞪了女妖精一眼,心脏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血液有点不听指挥的向下汇聚,脑子里更是情不自禁的闪过自己“处置”女妖精的画面,鼻子一热,竟然直接喷血了。
女妖精本来也羞的满脸通红,看到他竟然真的流鼻血了,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手忙脚乱的扯纸巾帮他擦鼻血。
“师父,你砸流鼻血了?上火了?”安心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