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就在国内,东进结婚,怎么没通知我呀?”
本想躺下倒倒时差的丁翔一下子坐了起来。虽然当年班里的同学有相当一部分与他尿不到一个壶里,但寝室的那几个兄弟相处都是不错的。
数年前,校区里的住宿环境还不是那么好,六人一间,也让丁翔从此就多了五个哥们。老大叫高进,与亚洲赌神同名,一直以福尔摩斯和柯南为偶像,总是抱怨国家的大环境耽误了他的才华。
“狗*屁才华,是察胸观臀、有色心没色胆的才华吧?”
说这话的,就是老三,范东进,家庭背景深厚,人后猥琐、人前乖巧。也是短信中提起的准新郎官。
“小六,咱们自家兄弟,老三是寻思你在美帝那混的也不算好,来回一趟,怎么也得花费个大几万,就不忍心打扰你。”
“狗*屁,等我上企鹅。”
扔掉了手机,打开家里还是他上学时买的老电脑。寝室群里的六个头像,只有老五金勇的没亮。
丁翔一乐,手指连按,输入了一行字:“哟,今天人挺齐呀。小弟给各位哥哥请安!”
“卧槽,小六来了!”
“不好,快跑,那谁,看好你媳妇,防火防盗防渣翔!”
“美帝红色飓风警报,渣翔即将登陆,提醒广大民众保护好家中女眷,尤其是少*妇。”
正热闹的聊天群里一阵鸡飞狗跳,电脑前的丁翔满意的点点头:哥已不在江湖,但江湖还有哥的传说……
“高老大,是你多嘴的吧?”
例行的玩闹过后,范东进打出了一行字。
“嗯,东进,我觉得咱们弟兄里,你是第一个结婚的,把小六落下不好!”
“嘈的,谁说我落下小六了,我是想给他个惊喜。翔子,六弟,三哥现在正式通知你,哈哈哈……”
丁翔:……
“你要通知我的,是你要快笑死了吗?”
“别理他,翔子,这货在你上线之前就只会‘哈哈’了,赶脚是和他媳妇睡觉时没关空调,要中风了。”
“老二,没文化真可怕,那叫马上风!”
“呃,对!谢四弟指教,翔子,东进是马上疯了!”
“传染不?我先撤了,别等回美帝时再给我隔离喽!”
“我去,翔子你在国内呢?那太好了,哈哈哈……”
“完,结婚这事太可怕了。老三这不是马上风,是已经疯了!”
……
劈哩啪啦的一顿敲键盘,丁翔一直有些纠着的心轻松了许多。不管怎样,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虽说几个兄弟中,自己是发展较差的,但父亲白天时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还是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
“老爹伤了,我是家里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再塌!以前一直觉得在美帝混不好,灰溜溜的回来太丢人……但那又怎样,我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个,做什么不能养活家庭呢?”
关掉电脑前,丁翔将自己的企鹅签名改成了“双亲犹在,天塌不弯!”
换上睡衣准备去洗漱,却听见床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母亲打来的:“翔子,你爸要跟你说话,好像有什么要交待你!”
“啊?妈,我爸没事吧?”
丁翔急了,母亲这话说的感觉那么不好呢?
“臭小子,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指望抱孙子呢!”
“呃……”
丁翔讪笑,又来了。不过,没事就好:“爸,您想告诉我什么呀?”
“嗯,翔子,爸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得听好了。是关于咱丁家老祖宗的事。这事,在咱老丁家,一直是传男不传女,而且是只传长房长子。”
“啊?”
父亲的话,顿时让丁翔有些凌乱了:“难不成咱老祖宗不姓丁,姓朱?咱是大明皇室后代,隐藏了这么些年,还想反清复明?”
“臭小子,胡说八道,姓什么朱呀?你给老子我正经点!”
“那就是咱家老祖宗给咱们传下了不世秘籍或是绝世珍宝……得,爸你说,我听着呢!”
“哼!”
老丁冷哼一声,这也就是隔着电话,他还躺着呢,否则指不定就跳起来回家揍那混蛋一顿:“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这性子也没个正经的时候,所以才一直没跟你说。本来你大学毕业时,我想该告诉你了,可没想到你却去了洋鬼*子那儿!”
“爸,这事儿咱爷俩不是聊过了吗?你不是说尊重我自己的选择吗?”
老话又重谈,丁翔忍不住插了句嘴,不出意料的惹得老丁大怒:“你给老子闭嘴,我不是说那事,我是说既然你决定出去,那这传家的秘密我就打算藏着了。或者等你啥时给我抱回个孙子我再考虑直接传给他。”
丁翔:……
合着要不是老丁这次意外受伤,自己还被取消继承人资格了?这么一想,更觉好笑,他可不觉得家里还能有什么惊世的宝贝传承。
老丁那一辈兄弟三人,丁翔的两个叔叔都还在农村,老丁也是当年当了兵,赶上好时候才有了从农民兄弟变成工人阶级的机会。
再往上查找,丁家的祖背那就是都是农民了。丁翔小时候老听说别人家卖个袁大头什么的,他也曾问过:咱家就没有点值钱的家当?
结果老丁当场给了他一巴掌:“狗还不嫌家贫呢,咋滴?你觉得你老子没本事?那也怪你自己,没托生个富贵人家。”
好吧,这话题,此后,就再也没提起过。怎么今天,老丁却说家里传承着什么秘密呢?还传男不传女,只传长房长子,听着就有些高大上外加炫酷狂霸拽哈!
想到这,丁翔也有些期待了。按着老丁的吩咐,将他卧室床下边的一个木箱拖了出来。
“哇哈,还真有宝贝呀!”
丁翔挺喜欢把弄手串的,一眼便认出这木箱的材质是花梨木,至于是不是海黄……年代久远,木箱的外边蒙上了厚厚的泥垢,一时还真不好分辨。
“里边有个纸包,看到了吗?”
老丁在电话里遥控指挥,丁翔连声:“嗯、嗯,有的……爸,这什么宝贝包了这么多层牛皮纸……这是什么纸,都要烂掉了!”
“每经一代,就包上一层纸,这件宝贝,已经在我们丁家传了无数代了,你说为什么这么厚?”
“啊?爸,你说的这么神奇,我差点就要信了!”
“混蛋……”
“别气别气,爸,我看到了,是一个玉坠……好像是和田玉,玉质……爸,这不会是极品的羊脂玉吧?就是个头小了点!”
电话另一头的老丁同志已经无力再喝骂了:“弄出点血,滴上去。如果没什么反应,就把玉坠再包好放回去。对了,你也要加包上一层,算是它又经了一代。”
“爸,你对我点有信心好不?好歹我是咱老丁家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呀……对了,爸,如果有反应会怎样?”
“臭小子,你问我,我问谁!这东西在咱们家一代传一代的,就这么一直传着来的……你滴血了没呢……喂喂,翔子?”
躺在病床上的老丁在电话里急切的呼叫着,可话筒中传来的却是一声声的盲音。
“这浑小子,怎么一声不哼就挂电话了?”
……
一个星期后,丁翔和姐姐主动去找医生,给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建筑公司那边也签了字,在拿到了全额的医药费和一些补偿金后,父亲摔伤这事的后续事宜,就算是了结了。接下来,哪怕是老丁的伤情再度反复,人家建筑公司也不承担任何的法律和经济责任。
丁氏姐弟这么好说话,弄得建筑公司的领导也有些诧异。按常理说,这样的事故总得伤者痊愈后双方才开始商讨的,没想到这次……解决得这么痛快。
“老丁是个好人呀,也养了对好儿女。那个谁,回头打听下,等老丁养好伤,要是没地方工作的话,把他叫回来工地打更,也算有份收入!”
公司领导的好意,丁翔领情却婉言谢绝了。
就像之前说的,父亲辛苦几十年,也到了该歇歇的时候了,更何况……丁翔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对明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