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踩低她,视她为瘟神,好像她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但她依然努力的生活,对生活充满希望,常说老天爷关了她的门,一定会开了她的窗的。”
“于是,为了给我爸添丁,为了能够在人前抬起头生活,她一胎一胎的怀,一胎一胎的生……老天爷不仅把她门关上,还把她窗户都关死了。不止地球人都嫌弃我妈,连外星人,阎罗王都嫌弃我妈,让她一胎一胎的生下女儿还不算,还阎罗王那个狠毒的家伙,还把我爸从她身边抢走了。”
“我爸病逝前三天,她生下了我小妹,所有人都说,是她和小妹克死了我爸,我爸的母亲,逼着我妈把小妹送走,我妈舍不得……”
朗读到这,台下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肃然了。
而唐槐的神情,苦涩又带着无奈,她是以一种悲到极点就露出一个微笑的方式来朗读这篇作文的。
坐在前排的老师,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花——
后面的内容,都是刘小玉在家里的地位,还插一些跟唐有新吵架时,唐有新骂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本事你给我生个儿子”的话,听去搞笑,但又让人听出里面的凄凉。
有几位女老师,还红了眼眶。
朗读完后,唐槐深深地给大家一个鞠躬,道了声:“谢谢大家!”然后转身。
与其说她是在朗读,不如说她是在演讲,而且还讲得很精彩。
在她要把话筒交给呆住的女主持人时,本是肃然的台下,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音:“唐槐!”
唐槐一听,回眸一看,是谷佳佳。
换上表演裙子的她,站在了椅子上,好看到爆,她对着舞台上的唐槐招手,大喊:“你是最棒的!我不嫌弃你,也不会嫌弃阿姨!”
这是唐槐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到的不嫌弃刘小玉的话,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用这么高调的方式,向她表达出来。
唐槐心中一阵感动,加上刚才朗读时,气氛凄凉到了极点,被谷佳佳这一喊,两行清泪顿时从眼里流出。
她对谷佳佳勾唇一笑,脸颊上的泪,让她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孤单……谷佳佳位置很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泪,谷佳佳心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唐槐把话筒交给女主持人后,下了台。
而这时,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就是激烈的掌声连绵不断,连台上的主持人都不知道要不要打断这片感动的掌声。
台后的唐颖脸色白了白,不是让人嘲笑的作文吗?怎么被唐槐讲得这么精彩?
说实话,她刚才都被唐槐刚才朗读的那番风采给迷住了,她听着听着,都觉得凄凉……
当她回过神来,那是唐槐,凭什么,她得到的掌声比她的还要多?
唐颖这边不甘,另一边一直在最后面位置,跟赵运勇坐在一块的景煊,深邃漆黑的眸,掠过一丝惊涛骇浪。
他深深地被唐槐回眸看谷佳佳那眼中带泪的一眼震慑到了。
那颗一向冷硬的心,突然就狂跳了起来。
心口处,突突地跳着,有一种,想要上台去把她抱住的冲动。
唐槐下台后,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差点就要去找唐槐。
“这个小女孩年纪虽小,但气场很大。”他旁边的赵运勇明显觉察出他的变化,扬了扬唇,笑道。
景煊一听,猛地转过头,如深潭的眸子,死死地锁在赵运勇脸上,“去把她叫来!”
景煊是前十分钟才到学校的,那时候师体都入座了,他所站的位置又远,旁边还有一棵树,除了赵运勇外,根本没人知道,这里站着一个谪仙的男人。
“……”赵运勇撇了撇嘴,“你这是请我帮忙,还用这种强势的语气。”
唐槐下台后,直接朝谷佳佳的位置走去,谷佳佳在那里对着她招手,而周围的同学都看着她,她刚才的表现,真是太棒了。
刚要走进过道,赵运勇叫住了她,“唐槐同学。”
唐槐停了下来,看清来者是赵运勇,唐槐微笑地朝谷佳佳指了指赵运勇,示意他找她。
谷佳佳会意后,点了点头,向她挥手,示意她忙。
唐槐走过来,“赵老师。”
赵运勇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看着唐槐,“跟我过来。”
唐槐疑惑,有事吗?
但她还是跟着赵运勇走了。
一直走到最后面,赵运勇指了前方一棵荔枝树,“他在那边等你。”
赵运勇怕自己说出“景煊”二字,会被别的同学听到,到时会引起不必要的轰动,对唐槐说对方是,都是用‘他’。
唐槐很聪明,一听到赵运勇口中的‘他’,就知道是谁了。
她先是一怔,诧异地看着赵运勇。
赵运勇朝她一笑:“去吧,他找你。”
赵运勇的话一落,唐槐拔腿就朝那棵荔枝树跑去。
景煊姿态尊贵的倚靠在荔枝树上,眸里含笑地看着跑到他面前的唐槐。
他个子太高了,唐槐要仰起脸才能看清他的容颜。
“景煊哥,你怎么来了?”唐槐有些吃喘,不知道是跑得太快,还是……高兴。
“前段时间就到县城了,听说一中今晚举办迎新晚会就过来看看。”景煊捏了捏唐槐的脸,“刚才表演,很精彩。”
唐槐笑得脸蛋红扑扑的,“那只是朗读,不是表演。”
“你确定不是在演讲?唐槐,你可以去当演讲家了。”
“景煊哥说笑了。”唐槐轻轻地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的气顺一下,穿太多,这一跑,背上的汗都出来了。
景煊上下打量她,“为什么把自己包成这样子?很臃肿。”
“我里面穿有衣服。”
“很冷吗?”景煊一件白色衬衫,一件藏青色军裤,都觉得热。
唐槐笑了笑,“不冷。”
“要不要去吃东西?”
“现在?”唐槐诧异地眨了眨眼。
“嗯。”
“我一会儿还有表演。”
景煊一听,挑眉,“表演?什么表演?”
唐槐卖关子一笑,“不告诉你,你看就知道了。”
景煊来了兴致,“第几个出场?”
“最后一场,压轴戏。”
“那肯定很精彩。”景煊眸华闪烁,有些期待看到舞台上的她。
唐槐也不谦虚,嘴角翘起,像个纯净的孩子。
“需要准备吗?要不你先过去。”
“不用。”唐槐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把校服一脱,就可以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