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听到顾连成如此直白的说着,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他对于顾连成并不像是德怒那样上心,只知道自己既然是德怒的护卫,那么就要听从他的吩咐照顾好顾连成
,只不过他从来也没有认真的了解过顾连成,所以此刻瞧着顾连成这镇定无比的模样,反而真的觉得德怒说的真是一点也不差。 虽然说北漠国的民风比起大历国要开放一些,可若是换做哪一个女子陷入到如今这样的情景之中,就算是不会害怕大哭、却绝对不会这般的镇定,自己孑然一身的坐在这
里,却还能够头脑清楚的问着自己关于如今的情况,的确是十分不简单的人。 “王上已经交代过,无论沐澜郡主问属下什么事情,属下都要一一回答的。”百里将那些碎片一一捡放置在桌面上,然后站在原地对顾连成说道:“王上说就算属下不回答郡
主,郡主也会依靠自己的本事得知,又为什么要去费力气拐弯抹角的。”
顾连成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早就已经知道德怒并不会就这样作罢, 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收手回到北漠国,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德怒竟然如此大胆,在队伍启程回北漠国以后,还不忘记交代人手留在京
城之中,伺机而动,只等着他们逐渐放下防备之心,然后在他们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一举成功。 “不知道在我昏睡的时候你们喂我喝了什么东西,此刻只觉得口中苦涩无比。”顾连成的的目光略过百里朝着桌面上看去,正如百里刚刚所说的那样,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上逐渐有了一些力气,可像是自己不依靠任何外力走到桌子那面去倒水,还着实是有些不可能的,反正眼前有着这么一个免费可以使唤的人,她自然也是要好好利用的,“我身上的药效还没有过,既然你们王上想要邀请本郡主到北漠国做客,费尽心思的把本郡主绑到这里来,那自然也是应该要礼数周全才是,眼下身边没有别人,就劳烦
你给本郡主倒一杯水吧!” 百里闻言挑了挑眉,因为顾连成的身份太过于特殊,若是忽然失踪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所以那些暗卫们都已经启程前去与德怒的大队伍汇合了,这样也是为了减少
其他人的注意力,一旦有人排查的话他们两个人可比一群人目标来的小一些。 再说百里在德怒的身边一直都是命令其他人的,今日还是第一次,除了德怒之外要听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还是一个它国的女子,不过他在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却仍旧
是走了过去为顾连成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顾连成,“沐澜郡主当真不怕属下这一次在水里放些什么其他的药?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喝属下倒的水。” 顾连成的面容看起来甚是平静、极为恬然,若不是此刻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怕是都会误认为是刚刚晨起,她十分缓慢的伸出手接过水杯,只见杯子里的水十分透彻,没有一丝的杂质,“既然你能够在给本郡主下过药之后解除,那么还有什么是你们不能做的,即便是在守卫严密的京城之中,北漠国都有这样的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时
候,将本郡主带出了京城。更何况如今也不过只有本郡主一个人,即便是你们真的要做什么,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够防备的到!” 顾连成说完话后,便低垂着眼眸喝着杯子中的水,她之所以这样有把握,不过是看自己即便是没有任何意识,但仍是毫发无损的模样,便也能猜测的到德怒这样执意要将
自己带回到北漠国去,一定是另有所图的,所以自己的性命与安全也是有了一定的保障。 百里默不作声的看着顾连成,他在德怒的身边也是许久了,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是许多,可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像是顾连成这样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子,即便是如今顾
连成的身上因为药物的作用,却仍是让他不能大意,这样的人也十分少见。 顾连成饮了几口水之后,便觉得口中那苦涩的味道淡了许多,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在仔细的想着,自己在睁眼之前明明是在自己的听花阁之中,可如今睁开眼之后竟然
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五天,只怕早已经离京城有千里之外了。 “你们是如何将本郡主从将军府中带出来的?”顾连成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处问出了口,她的防备之心并不算差,可自己被人带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就连住在自己屋子
附近的红萼都没有意识,否则又怎么会连一点点的打斗之声都没有,“将军府之中的护卫也并不算少,能够不惊动任何一个人,想必你们也应该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百里迎上顾连成那锋利的目光,而他自己的眸底却平静到无以复加,他直言道:“放眼整个大历之中,除了皇宫之外也只有将军府的守卫最严了,只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
有心人,具体的事情郡主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去等到见到王上之后亲口一问,属下人微言轻也知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 顾连成冷冷一笑,双眸如同黑曜石一般,在浅浅淡淡的光线里闪烁似星光,“刚刚你不是还说你们王上交代,要对本郡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怎么如今又改口这样说,岂
不是自相矛盾?” “郡主能言善辩、无论属下如何说都是不能周全的。”百里面色平静的看着顾连成,他抬起手说道:“郡主既然已经用过了水,那么便再休息一会儿吧,待太阳落山之后再启
程。” 话毕,百里便转身走了出去,而顾连成并没有开口阻拦,而是将水杯放到了一旁,神色复杂的坐在那里,心中不禁想到之前无玑老人所说的话,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之事,该来的灾祸无论如何是逃脱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