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此刻的面容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满是怨恨的看向顾连成,大声的向她说道:“没错,都是你们欠我的、都是欠我的,凭什么我要寄人篱下,而你顾连成却可以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因为生得一副好皮囊,并可以让人称你为大历国的第一美人!我宋玉致并不比你顾连成差在哪里,可是我却处处都要受你的压制,人前人后都是你顾连成出尽了风头,我凭什么要仰人鼻息而活!”
宋玉致如今也再顾及不了许多了,既然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又何必要接着伪装下去,她心中的怨念从来都是有增无减,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将军府中一直扮演着十分乖巧的角色,为了能够取得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信任,他一直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心,对顾夫人处处的讨好着。
可天知道,她宋玉致有多么的愤恨将军府,可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依附在将军府上,这也正是她心中最里痛恨的地方。
“玉致你虽然面如桃花,可心肠却似蛇蝎一般恶毒,相由心生、你又拿什么来与我相比?”顾连成黝黑深沉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向着宋玉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还有将军府中父亲的书房里,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封信是你的手笔吧!”
宋玉致闻言立刻变得大惊失色,面容上连一点血色都不见,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宋玉致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所以在那一段时间之中,便时常的往将军府跑,那一封书信也是放在十分隐秘的地方,为了就是防止有人不小心地看到。按照自己原来与北堂傲的计划,他们会趁机上报顾本琰居心不良,通敌叛国,而那一封书信便是最有力的证据,可是如今……
这一封信原本已经是宋玉致最后能够扳倒将军府的希望,可却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条路也被顾连成赌死,现如今她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如今也更是不能再撼动将军府一丝一毫了。
“我从前倒不知道,玉致你还有这样的一项本领,竟然还可以临摹别人的笔迹。”顾连成的一双清丽的眼里透出一丝冷光,上一次便是因为这一封突然多出来的书信,才使得大历皇帝对顾本琰痛下杀手,整个将军府也因为这一封宋玉致照着顾本琰所临摹出来的一封书信,而被安上了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一封书信早就已经被我拿走了,如今已经化为了灰烬,不能再发挥任何的作用了。”
“我不妨告诉你,在你们顾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盘算着要何时才能够报仇雪恨,姑丈书房里的那封信,是我临摹的字迹,一切都是我算计了你们顾家!”
有了上一世的血淋淋的经历,顾连成又怎么会再上宋玉致故技重施,嫁祸于将军府呢!再说上一世宋玉致欠她又何止有这些,将军府的灭门、顾本琰与顾夫人的无辜惨死、自己的小产、还有小产之后永远都不能再有身孕……在自己最难过、最无力的时候,偏偏得知了自己一直疼爱的表妹,原来一直在跟着自己的丈夫算计着自己。
顾连成心中想着,,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大多都已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而如今便是她将这些债都讨回来的时候了。
宋玉致此刻只觉得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从后背升上来,她不相信顾连成会事先知晓她自己的一切计划,这样离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北堂傲的康王身份已经被废除,如此一来,连带着你的侧妃之位也没有了,如今的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庶民罢了。”顾连成的双目落在了宋玉致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自己从前也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只不过很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保下来。
宋玉致感觉到了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连忙将守护在肚子上,十分激动的说道:“顾连成,你想要干什么,我腹中的孩子你想也不要想!”
“宋玉致,你现在是拿着什么底气来与我说话?若我真是想要做什么?又有谁能拦得住我,你一个被废王舍弃地侧妃,若不是今天白天有红萼在一旁护着你,只怕今日的那一箭就要插在你的胸口上了。”顾连成神色一冷,眼波悠悠在宋玉致的面上一转,“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是你先开了这个头,便由我来接这个尾,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怪就只能怪你宋玉致非要与我顾连成作对。”
宋玉致接连退后了几步,脸色发白的看着顾连成,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更是知道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在恐吓着自己,若是顾连成真的是想怼自己做些什么,自己也是无力抵抗的。可是她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唯一剩下的便是腹中的这个孩子,若是连这个孩子最后都要失去,那么宋玉致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眼泪和愤怒都似乎含在她的眼睛里。
“今夜是我顾连成与你宋玉致这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之后我再不会见你,而你与我将军府也再没有任何的关系。”顾连成拂袖背过身去,也不想再看宋玉致那一张令人憎恨的面孔,“你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留在这城中也是无用,明日我会派两个人送你回京城中,等你将这个孩子送下来之后,我会派人将这个孩子送到别处,而你生产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这也算是我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对你的最后一点点仁慈了。”
交代完这最后的一句话之后,顾连成便迈开步子走上台阶,留给宋玉致的也不过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宋玉致如今早已经是再没有了半点力气,在顾连成离开之后,她的后背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下,她所争夺了大半生的东西,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她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输到连一点筹码都没有剩下,输的再也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