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战争终于开始爆发了起来,顾连成虽然一直被保护在城中,但也是时时刻刻关心着战事的进度。
大韩的军队有聂浩宇在背后出谋划策,与大历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胜负难分,元吉、杨文昊、陈玮伦还有陆天宇四个人也是每日都要精疲力尽的在战场上厮杀着,敌我双方更是容不得半分的懈怠。
这一天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大历与大韩的将士们分别站在两边对峙着。
顾连成这一日也重拾男装、束起长发一同出征,红萼负责看押着宋玉致一同前往,而大韩也并不能在这个时候输了气势,聂浩宇乘着车与许久不露面的北堂傲一同出来。
宋玉致之前一直是在京城中生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的战争场面,心中也是一直七上八下着,可当她见到北堂傲出现在敌军阵营之时,心中又是止不住的激动。
“三弟,父皇刚刚下葬不久尸骨未寒,你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但通敌叛国,如今还联合冒云国残兵和大韩国一同攻打大历,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心寒!”北堂翼率先高声的对北堂傲说道。
虽然如今在场的将士颇多,可是像今日这样严正以待的时刻,也是听不到半点的混杂之声,所以北堂翼所说的话,在场之人街都能听的清楚。
之前北堂傲与聂浩宇两个人都没有出面过,都是由大韩的将军代替着他们率领士兵们与北堂冥等人交战,今日也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上会面。
“什么通敌叛国,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逼迫的罢了!”北堂傲面容上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听他冷笑着说道,“本王的母妃是堂堂的贤妃,按照大历的规矩、在父皇驾崩之后,本王是可以将母妃迎到王府中的,为何却要本王的母妃为父皇殉葬,明显是你北堂冥容不下本王!”
顾连成瞧着自己身后的那些大历将士此刻听着北堂傲说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在如今这样两军对峙之际,是绝对不能让军心涣散的,于是她开口说道:“康王殿下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董贤妃殉葬之事乃是先帝亲笔遗旨所写,与当今陛下又有何关联!既然刚才康王殿下提到了大历的规矩,那么康王殿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我也在用不着为康王殿下留面子了。”
“连成,你要做什么?”北堂冥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他看向顾连成问道。
“就算是没有先帝的遗旨,董贤妃虽然居于妃位,但是殉葬也并不是违反了什么规矩的事情!”顾连成的声音里无喜无怒,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因为康王殿下根本就不是董贤妃所出,先帝也不过只是为了想找一个人家世显赫的妃嫔照顾康王殿下而已,既不是亲生的母子,康王殿下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装出母子情深的模样,用来掩饰你真正的目的。”
众人听了顾连成的这话,面容上皆都是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这样的宫中秘事在此刻,这种情况之下说出来,显然是要打北堂傲的脸的。就连宋玉致此刻也是忘记了害怕,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连成。
北堂冥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他略微有些吃惊的看向顾连成,自己从来没有向顾连成提到过这件事情,而顾连成却像是一副早就已经知情了的模样,这让他有些好奇,顾连成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十分隐秘的事情。
北堂傲生母之事,之情的人是少之又少,顾连成也是在回忆起自己幼时在皇宫中与北堂傲相见之时,北堂傲痛哭流涕地向自己说着他自己的母亲去世,而上一世自己嫁给北堂傲之后,便一直与北堂傲一起称董贤妃为母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到了这一点。
聂浩宇的手撑着头,这一桩事情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也是乐得自在,在旁边看着他们争吵着。
北堂傲的脸色在这一刻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他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知道这一件事,也更是没有想到顾连成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讲出自己的身世,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正在被顾连成踩在脚下。
顾连成一向知道北堂傲的弱点在哪里,这也是多亏了上一世自己费尽心机想要讨得北堂傲欢心的缘故,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的,她瞧着北堂傲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原本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拿到今日的,这种情况下说明的,不过康王殿下今日与自己的兄弟和国家反目成仇,委实是辜负了先帝的良苦用心。”
“顾连成、本王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因为一时的软心放过了你!”北堂傲恨恨地看向顾连成,自己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丢过如此大的脸,可自从自己遇见顾连成之后,便一直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跌面子,“不然你又怎么会有今日!”
北堂傲如今想来,之前其实自己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将顾连成杀了一了百了的,自己在野外将昏迷的顾连成带回自己的康王府,这是一次机会,而第二次的机会便是自己假称身体不适,将顾连成接到自己的康王府中。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也不禁在冷笑着,北堂傲对自己何时有心软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灭门之仇又怎么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
“多说无益,康王你背叛了大历,朕身为大历国的君主、于公于私也一定是要将你这个叛徒抓回到大历处置的!”北堂冥身上穿着金黄色的铠甲,他的面容上一改从前的放荡不羁,厉声说道:“更何况你的侧妃还在朕的手中,你若是肯回头朕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朕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叛徒苟活于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