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浩宇瞧着常云珊情绪的忽然转变,心中不禁暗想道,无论她装出怎样老成的模样,一旦提到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那麽她的弱点就会瞬时暴露无遗。
常云珊此时也恰恰出卖了他自己的内心,聂浩宇通过常云珊的神情便知道,她对于顾连成那些厌倦之意,多半是因为北堂冥的缘故,他今日忽然讲起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故意试探常云珊罢了。
“本皇子猜想,若不是因为冒云与大厉兴起了战乱,只怕这个时候也应该也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吧!”聂浩宇将常云珊的异样尽收眼底,可面容上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聂浩宇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无疑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常云珊此刻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她的心中思绪飞乱,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柳州城时,自己也是亲眼见到过顾连成与北堂冥十分亲昵的在一起打闹的模样。
常云珊的一双眼眸忽然看向聂浩宇,瞧见他神情自若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所怀疑着聂浩宇的目的何在,她试探着说道:“殿下忽然将这件事情叙述给本公主听,究竟是何用意呢?刚刚明明我们是在说如何设法引出顾连成露面的事情,为何殿下偏偏要将话题转开,扯到这件与计划无关的事情!”
“这倒是本皇子的失误!”聂浩宇闻言故意装出一副十分懊恼的模样,向常云珊说道:“既然公主不愿意听这等闲杂小事,那我们便接着谈论这个计划!”
聂浩宇话音刚落,门口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都立刻噤声,听到门外有人说道:“主子!”
“进来!”聂浩宇知道门外说话的那个人是自己手下的人,于是便立刻开口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男子揭开了帘子走了进来,他先朝着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拱了拱手,然后才走近到聂浩宇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常云珊见聂浩宇听了那个侍卫低声说过几句话之后,面容上忽然露出了有些欣喜的表情,然后便挥手让那侍卫退下。
“瞧着殿下的模样,难不成是有什么好消息?”常云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只觉得一定是跟顾连成有着什么关系。
如今这冒云国四周除了有冒云皇帝布下的侍卫之外,聂浩宇在暗中也布了不少的心腹,暗暗的观察着冒云国的变动。
聂浩宇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十分得意地说道:“不枉费我们分析一番苦心布下鱼饵,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自己主动的送上了门,此刻顾连成已经现身于冒云国了。”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立刻派人将她捉来!”常云珊听到聂浩宇这样说,面容上满是急不可待的模样。
他聂浩宇费尽心思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可不是只为了让顾连成现身这么简单,早知道如今顾连成的身边可是有着不少大厉位高权重之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有一番作为的话,那可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公主只管耐心等着瞧吧!”聂浩宇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与此同时,顾连成一直藏身于人群之中,默默的关注着冒云国南墙之上的动静,她相信在自己现身的那一刻,只怕冒云皇宫中也已经早就收到了消息,将会有不少人奔着自己来的。
顾连成微微抬起头,只见城墙之上突然走出了几个侍卫,他们押着一个女子正走着,她眯着眼睛仔细瞧去,那个被押送的女子不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素喜又是谁!
被挂在城墙上的萧常言这时也被人拉了上去,这使得顾连成身边所站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显然是十分好奇他们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城墙之上,素喜瞧见浑身满是伤痕的萧常言,面容上除了满是震惊之意之外,心中也忍不住的心疼着萧常言,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受尽这样的折辱,寒冬腊月里他只穿着这样一件单薄的衣裳,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素喜奋力的挣脱开身后的两个侍卫,然后便大步的朝着萧常言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满是伤痕的他,“萧大人、你还好么?”
身后的侍卫正想上前去将素喜拉开,可是却被站在一旁的人拦住了,如今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无法逃脱的囚犯,就算聚在一起也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冒云国的!
萧常言的意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意,仿佛是谁正在抱着自己,将身上的温暖传递到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他又听见十分熟悉的声音正在叫着自己,于是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此刻所依靠的人竟然就是素喜。
“素…素喜,你怎么会在这儿!”萧常言在看到素喜之后,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连忙向素喜问道:“你们家小姐呢?你在这里,连成又如何了?”
素喜瞧见萧常言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她强忍着心痛安抚道:“我们家小姐没有事,她早已经离开了冒云皇宫,他们抓住了我就是为了引小姐前来,萧公子你原本是不该来的呀!”
萧常言听到素喜说顾连成已经平安逃离了冒云皇宫,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下来,他半撑起身子,对素喜说道:“难怪冒云国只是对外宣称说你是大厉国的奸细,竟然全然没有提到连成的去处!”
“云珊公主驾到、驸马爷驾到!”只听到有人忽然高声喊道。
站在城墙之上的众侍卫们连忙跪了下来行礼,高声喊道:“参见云珊公主、参见驸马爷!”
众人只见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身穿的华服缓缓走了过来,素喜站在萧常言身边搀扶着他,十分戒备的看向常云珊与聂浩宇。
而萧常言在看到常云珊的那一刻,仿佛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般,有些难以自信的叫道:“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