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男人说完,似乎还有话要说的,可是他薄唇动了又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直到上了车,他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眼前熟悉的号码,看了好久才拨了才出去。
“什么事?”
电话那边立即响起了她动听的声音,不过,有些冷淡。
男人不说话。
乔陌笙也沉默了。
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说话,乔陌笙无奈的叹息,语气温和了很多,“什么事?”
男人这才开口,可声音很冷,“我搬出去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陌笙:“……”既然想她挽留,怎么又这么快挂电话?
“妈妈?爸爸的电话?”小璨问。
“嗯。”
“爸爸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乔陌笙温柔的笑了笑,想了下才说:“嗯,你爸爸啊,要出差了,舍不得妈妈,跟妈妈撒娇了。”
小璨不舍的问:“爸爸又要出差?”
“嗯,不过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小璨低头。
乔陌笙感觉到儿子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愣了下,“怎么了?”
“妈妈,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乔陌笙还没说话,小璨一双小手就抓住了她的小手,说:“妈妈,你不要再生爸爸的气了,你生气,爸爸很伤心的。”
“我……”
乔陌笙还没说话,小璨又说:“我今天早上看到爸爸一直看着你卧室的房门,没有看大你,爸爸不开心,看到你出来了,爸爸才开心了起来的。”
乔陌笙心一酸,笑了,揉揉小璨的发端,“好,妈妈知道了,要是爸爸肯跟妈妈道歉,妈妈就原谅爸爸,嗯?”
有了乔陌笙的保证,小璨心情才好一点。
这个时候,乔陌笙已经做好了产检了,预产期没有变,在二月初。
乔陌笙牵着小璨下楼,刚出了电梯,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男人。
而是季倾野。
乔陌笙看到季倾野的来电,忙问:“倾野,是不是有结果了?”
“……嗯。”季倾野那边,声音低沉。
“是什么事?”
乔陌笙心一紧,“倾野?是……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乔陌笙其实一紧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的了,可是,在即将指导的时候,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还有担心。
“嗯,你,要有心理准备。”
乔陌笙捏着电话的手在发抖,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的变得空空荡荡的。
“你,你说吧。”
“肝癌,中晚期。”
“什,什么?”乔陌笙听到后,脑子顿时当机了。
可下一秒,乔陌笙拿着电话的手抖个不停,在听到季倾野说的那一刻开始,泪水就夺眶而出。
肝癌,肝癌晚期。
肝癌她了解,她爷爷也是因为肝癌去世的。
“不,不可能,大哥还这么年轻!”
“妈妈?爸爸怎么了?”看到乔陌笙哭,似乎是自己父亲出了什么事,小璨毕竟也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也慌了。
乔陌笙听到小璨的声音,忙抹去眼底涌出来的泪水,整理了一下情绪,刚想安抚小璨,抬头却看到了一辆车子向这边摇摇摆摆的,失控一般的冲了过来!
为此,她脑子一片空白,可看到了身边的小璨,在车子快到眼前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立刻用尽了全身的离去,小璨用力推到了一边的草坪上!
随后,她双手捂住肚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头一阵巨疼。
“妈妈,妈妈!”
在她陷入黑暗中之前,听到的是小璨的带着哭音的尖叫声!
二十分钟后,医院手术室门外,只有小璨一个人蹲在地上,眼睛通红,却又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影。
“爸爸。”小璨看到男人,瞬间就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了男人。
后一步过来到的季倾野,看到的是男人颤抖着双手抱着自己泣不成声的儿子,冷硬的脸上落下了两横清泪。
看到男人脸上的泪水,季倾野心口微震,脚步就顿在了哪里,像是定住了的,一动不能动。
他认识简深炀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竟然也会哭。
因为简深炀向来冷漠,他的脸上平常连该有的情绪都没有,更别说哭了。
季倾野不打扰的就站在了那里,看着紧闭着的急诊室的门,一声不响。
男人知不知道他的到来,反正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好久之后,男人蹲得累了,抱着小璨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璨趴在男人的肩头上,哭了一会儿之后就忍住不哭了,困了也没有敢睡觉,生怕错过了急诊室的门被推开,知道自己母亲跟妹妹是否平安的情况。
小璨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季倾野,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理会别人,也就不开口了。
急诊室的这边很安静,偶尔有几位医生跟护士往这边走过来,不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男人跟小璨,还有季倾野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们也没有留意时间,什么都没有注意,他们三个人的眼里都只剩下那一扇门。
管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带着一个食盒焦急的到医院来。
他到来的时候,见到季倾野也在,有点惊讶,可也没有放多少心思在他的身上,将食盒放下,看着抱着小璨眼睛却盯着急诊室,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先生……”
管家看着他们眼前相依相偎的父子两人,艰难的开口,“现在都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的。
管家看着,也不再开口了,看了眼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鼻子也开始泛酸,也红了眼眶。
简深炀专用的司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而现在,看到男人跟小璨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敢想,要是乔陌笙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父子两人会怎么样。
他真的不敢想象。
急诊室的灯还亮着,小璨哭得眼睛都累了,疼了,最终还是撑不住的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男人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管家的到来,起来将小璨交给管家。
他眼睛猩红得有点可怕,声干涩,可也是冷冷的,“他醒来后让他吃点东西,不吃东西不给过来。”
“是。”
管家领命,轻轻的接过小璨,可想起男人到了现在依旧是滴水不进,有点担心,“先生,您……您多少吃点东西吧,要不等夫人从里面出来了,您要是饿着了,也没有力气照顾夫人了。”
男人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一声不哼的,也没有吃东西的打算。
管家叹息,转身离去时视线落在一边的季倾野身上,顿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