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 腹地(四)(1/1)

三张厚重的实木桌案堵住了房间大门,里面的两个女主教其实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开门出来,不易将这三张实木桌案击碎或者推倒,门口堵得死死的,外面再堆放一些易燃物,放起火来即使烧不毁铁叶门,室内将热得受不了。

“我们来准备放火。”田彥英咬牙切齿地道,似乎丝毫不以被擒做人质的女儿为念。

一般的地道出入口,通常设在偏僻的地方,而安杰里科教堂的地下密室的出入门户,竟然大逾常规,外人即使有充裕的时间,穷搜教堂的每一角落,也不会在一盏烛台上多费心机。在安杰里科教堂上层活动的人。大多数不知道进入地下密室的奥秘,只有在那里值勤的心腹,才有幸知道关启机关的秘密。如非亲信人员,地位不会高,甚至不许接近那个地方,所以张嘉玥六个人杀进去之后,除了一半中了毒的人外,能和她们动手相搏的人并不多。教堂前面大厅,以及侧后方供住宿的房舍,中毒与被杀的人却很多,尸体散布各处,触目惊心。他像一头猎豹悄然穿越走道接近大殿。

两个神父站在出口秘门前,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防毒面具,可知他们已发现空气中可能有药物流动,戴上面具预作提防。其实地上建筑,不可能施放在空气中传播的药物,那需要多少份量的药物?她只在水和食物中放毒。地底秘室不但水中有药物。空气中也从通风口播散药物,双管齐下。

两个女主教在上来的时候,曾经带上来了一个年轻明艳的少女,不过当时因为人已经昏迷了,就扔在出口处,此时那两个神父就站在少女身侧,目光却是落在那黑沉沉的秘道里,眼神呈现极端恐惧的光芒。

“恩德克,如果防毒面具无法过虑里面的药物,进去的后果如何?”

左边身形瘦削的神父嘀咕道,他的语音透过防毒面具显得含含糊糊:“何不先弄醒这丫头。问问她下面的情形,再下去并未为晚。她是舞伎的领班,住的地方是地下秘室深处,既然能爬上来才昏迷,一定知道下面的变故。”

“科里,你这不是废话吗?”

恩德克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已经先后在七个人身上做了急救试验,一个也没救醒。如果我们手边的药物能管用,还用你来提醒我吗?没知识。”

科里顿时露出大为不满的神色,“那还进去做什么?要进去你去,我在传声口等你招呼。”说完绕至旁边的一张桌子前,将桌案揭起,里同有是一个四寸径的圆孔,原来这是上下通活的传声口,虽然不那么先进,但很实用。

那个恩德克怎敢独自进去?顿时感到进退维谷。

“科里!我们不能不先查出变故的真相呀!”恩德克显得忧心如焚,“本来,如果出了严重意外,出人口必须封闭或干脆闭死的。你看,反而被毁了启闭的机换,而且是开启之后毁去的,再也不能闭合了。”

“事实如此。”

“那也就表示有外人入侵打教堂的主意。咱们不先弄清楚所发生的事,如何向大主教交代?”

“但这不是你我能力所及的事。”科里不为所动,转向传音洞大叫,“喂!喂!下面有人吗?喂……”

毫无声息,下面没有人回答。

“道里,依你之见……”恩德克不再提下去的事。

“等大主教赶来。”

科里将盖板放回原位,“我们在半途就听到传警声,相信派在外面的人,将会在不久之后陆续赶到,届时再派人下去,如何?”

“也只有如此了。”

恩德克不得不承认事实,“不知是哪些天杀的狗杂种,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毁了教堂,今后……唉!”

“来人数量可观,教堂内外上下不少于三百余人,竟然死光屠绝,天啊……”

张嘉玥出现在一旁,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大惊,猛转便看到一个全别武装的人。

“咦!你是谁?”恩德克厉声问,伸手向腰间摸去……脑门一凉,一个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我知道你已经打开了基因锁,试一试穿甲弹能不能打破你的头?”

另一边,科里也慢慢地将手举了起来——他比恩德克更聪明,能够无声无息地潜近他们身后,至少在等级上不弱于他们,这个时候反抗,绝对是找死!

“你们是从哪儿回来的?奥古斯都在什么地方?”张嘉玥冷然问道。

“你是张嘉玥?”科里问道。

“你知道我?”张嘉玥有些惊讶了。

“有几位朋友知道你即将对本教堂不利,发出警报,我们赶回来就是要通知应该的。”恩德克说道。

“看来你们倒是来得及时。”

张嘉玥目光一闪:“你们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你不要得意。”科里咬牙说。“昨天午夜,我们才知道你要对本教堂不利……大主教想要找你谈谈,去了这你两天经常去的地方查找……”

“是假的。”

“没错。只是今天早上才证实,所以大主教发觉上当……”

“我也上当了,以为你们的首脑还在这里。”

“大主教即将率领所有的人赶回应变……”

“来不及了。我也在等他。正好彻底了断,我已经把你们留在这里的人斩光屠绝,就等首脑们就歼。”张嘉玥凶狠地说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何必呢,张将军。”科里换了口气,想办法争取活命的机会,“生逢这个世道,女人从事这个行业的也不少。我们大主教愿意与你们签订协议,保证不再针对华裔,双方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个协议。”

张嘉玥脸上浮现一层冷笑,“你们为了自保,连爹娘都会出卖。看看眼前,你们死伤十之九,教堂破毁,就算我肯,你们的人肯吗?”

“张将军,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胜负是兵家常事。算不了什么。死了的人可以重新招募,教堂仍可重建……”科里巧舌如簧,说得头头是道。

“让你们重新在这里开妓馆,重新在各处掳人掠财?这是混蛋主意,像你这种蔑视人权的家伙活着,才是真正的蔑视人权……”

科里撒腿便跑,知道她要愤怒地动手了,反正被协迫的是恩德克……然而,没等他冲到门口,张嘉玥枪口一转,手指轻扣扳机,一声沉闷的轻响,就像是有人放了一个闷屁,科里的后脑迸出一朵血花,身子微微一挺,随后向前扑倒。

恩德克反应也自不慢,他的手一指没有离开枪身,此时枪口抬起就搂动扳机,哒哒哒……一梭子弹扫出去,但张嘉玥的身形却先一步蓦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在恩德克的身后,一记爆莲掌拍在他的后脑上,恩德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彻底断气。

她的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心中顿时一动,俯身将少女抱起,与沈世安等人汇合。

……

少女昏昏苏醒,好半晌才神智清明。

她慌乱地爬起,发现处身在她全然陌生的地方,但并不惊慌,她惊讶的目光,先落在面前的张嘉玥身上,再优雅地半转身,打量周围,好奇地看着沈世安等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少女的嗓音十分悦耳。

“这是安杰里科教堂静室。”他冷冷地说。

“安杰里科教堂?”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少女坦然摇头。

“哦!你住在什么地方?多少时间了?”

“应该是地宫,我是地宫舞女的领班。只知道可能是在地底下,因为不知道有昼夜,一直就以灯火的明熄作为起居的时间。”

“晤,你们的确在地底下。你来了多久了?”

“三年……可能是三年吧,我十三岁……我……记得……我我……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

“我叫伊琳。”

“我是哪里人?”

“我……”

“说!”

“我不能说。”少女打一冷颤,脸色大变。

“我要你说,不要怕,小姑娘。”

“不,我……我我……”少女的脸色,本来就有点苍白,这时更苍白如纸,浑身在发抖。

张嘉玥愤怒地推开引火物,拉开桌案,露出房门,狠狠地在门上踢了几脚。

“混蛋!我知道你们听得到外面的声息。”

她怒吼,“你看,你们把这些可怜的小女孩。糟蹋成什么样子?你们也是女人,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们……已经不配为人,你们应该被拖到外面千刀万剐。

你们这些人一定是天生的罪犯世家,身上流有罪犯的孽种根苗,我要把你们连根挖出来,才能拔除这种泯灭人性的犯罪孽种根苗。就算你放过我的同伴,我也不会饶恕你们。这个叫伊琳的姑娘,一定对你们很重要。所以你们才费心把她抱出来。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平时一定很亲近,无意中透露你们的身世,我一定可以从她口中。彻底了解你们的根底。”

“你……你不要讲狠话。”门洞拉开了。格蕾在内尖叫。

“讲狠话?大概你还不知道,犯我者虽远必诛,对待敌人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少女伊琳吃了一惊,急趋室门,却被张嘉玥一把拉住,阻止她接近。

“格蕾主教……”

“那个格蕾主教,教你如何讨好男人,是吗?”张嘉玥沉声问道。

“不是的。”

伊琳惶然说:“那……那是菲……菲尔娜主教……教我们的。格蕾主教……教我们练舞技,对我很好……”

“不许多说,伊琳!”格蕾在内高叫。

张嘉玥抓起一张椅子,砰然大震中,椅摔在门上露得四分五裂,格蕾的眼睛离开了门孔。

这瞬间,一条椅脚插入门孔。

门孔闭不起来了,椅脚卡得死紧,除非能将这坚如铁石的硬木击碎,不然洞门绝难重合。

“你最好仔细听听。”张嘉玥凶狠地说道,“而且,华盛顿基地的部队将很快赶到,我知道这下面的女人不仅仅是华裔,当他们发现亲朋好友的失踪女儿出现在下面时,他们的表情你看了一定会做噩梦。复仇之火,将令他们疯狂。拷问口供追根究底的手段。将残忍得连铁石人也会融化。”

“我……我没有亲人,我不怕你……”

“是吗?你躲不住的,我能毁灭,有把握将你们的人全部摆平,就有手段把你弄出这个房间,手段多得很,该使用时我会断然使用。”

张嘉玥拉了伊琳走近门前,“小姑娘!你知道这些人把你掳来,过了三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受尽蹂躏,今生今世你将被他们蹂躏至死方休。而且。你被掳走之后。你的一家老少,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杀光灭口了。那个格蕾,里面还有一个叫琳达的,她们极有可能,就是杀掉你全家,将你掳来的凶手。这是坑害你们的地方,那些坏人我已经把他们几乎杀光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救你们出火坑。现在,我要你把这两个宫主的罪行与身世详细说给我听。”

“这……这……”

“不要怕,她们已经无法再伤害你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请人去拖一个坏人来杀给你看。”

“我……怕…”

“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张嘉玥扬声叫,“龙牙,去拖一个活的过来。用解药弄醒。咱们来好好用酷刑问口供。”

“遵命。”门口的龙牙大声回答,出门去了。

伊琳畏畏缩缩地说道:“格……格蕾主教是……是我被捉来的第二年来的,不……不会是她把我掳来的吧!是吗?”

“应该是她做的好事,但我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能断定是不是她所为。”

“我……我希望不是她,她……她对我很好。像我的姐姐。尤其是当我对某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感到十分可怕时。她会帮我离开那个男人安慰我。我……”

“这并不等于她真的对你好,也许因为她杀了你全家而感到一时内疚。”张嘉玥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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