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归墟(三)(1/1)

“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应崇生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很是熟悉,开口骂回去之后,才给双方介绍道:“这是我刚结识的张嘉玥道友。这一痊,就是现在天下楼的掌柜冯汉三,这家伙就是一个蚂蟥托生的,惯吸人血,如果有什么交易,你就往最低价上砍,准没错。”

张嘉玥眼微微一眯,心里不敢有哪怕半点小视。修真之和和古武者的修炼方式和等级,与进化者不同,但可能通过其身体素质及力场,感知到他们的实力。眼前这人的实力,绝对不在开启了第一道基因锁的进化者之下。

“哈哈!张嘉玥,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冯汉三面上的笑容不减,对应崇生的叫骂,是丝毫都不曾在意,“冯某最喜交朋友,今天张道友在本店购物,一律八折。”

正说到此处时,楼阁的第二层,突然传来一声哐啷声响。似乎是什么陶瓷器皿,撞击在地板上摔裂。张嘉玥都人都下意识地向上望了一眼。张嘉玥依稀感觉在自己楼上,同样有三位实力不强的强者。

她心中好奇,不过在这里却又不好以精神力去感知……行窥探之事,除非你有把握令别人不知情,否则的话,无故窥人隐私是这个层级强者之间的大忌。

应崇生的面色,也是一阵惊讶:“冯汉三,可是有人在你这里闹事?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子弟?”

张嘉玥闻言,也把视线转回到冯汉三脸上。

“这事儿你就别打听了。”

冯汉三摇了摇头,不过也不知为何,他面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

闻听此言,不止是应崇生面露鄙薄之色,便连张嘉玥,也微微摇头。

冯汉三似乎是不想在这事上多谈,语气一转就直入正题。“不知诸位今日来,是想要换些什么东西?”

应崇生的目光看向张嘉玥,交浅莫言深,他也不清楚张嘉玥的目的,只是在街上发现张嘉玥的气质与穿着有异于常人,这才起了结交之念。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是否有丹炉,或者各种药材。”张嘉玥说道

应崇生在一旁微微颌首,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冯汉三,你们天下阁的珍藏,素来是首屈一指的,这东西该不会没有吧?”

“呵呵!药材这里恐怕只能凑齐一小半,不过这丹炉,大约二十几年前,我刚好收到了一尊。”

说到这里时,冯汉三的眼里,已是透出了无比精明的锐泽:“不过这东西,虽说不是什么高阶的丹炉,可在这方圆万里之内,恐怕比她好的丹炉不会有许多。你们想换的话,这价值可是不菲!”

张嘉玥心内苦笑,所谓店大欺客就是这样。既然是垄断,那么这价格,就是全由对方来定了。来做买卖之人,完全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也没做什么犹豫,张嘉玥就把一只纳物袋,放在了身边的架子上。

冯汉三向里面扫了一眼,然后唇角向上勾起:“想要换那尊丹炉的话,怕是还不够!”

张嘉玥一阵默然,又将那五颗健体丹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旁。心想若是再不行的话,那么她现在就只剩下缴获的那些灵石作为筹码了。

“五颗初级丹药?也还是差了点。”

冯汉三果然摇了摇头,不过接下来却又把视线,转向了青秀月腰间的那柄弯刀上,“这样吧,再加上那柄弯刀,我就把东西卖给你!”

张嘉玥心里暗惊对方看透他所制这些兵器虚实的同时,也在想着这人果然就如应崇生所言,完全就是个吸血鬼,更兼眼光毒辣之极。那柄寒月刀虽不是他所制这些兵器中最好的一把,然而在这个时候,却是最能卖出大价钱的一把。

青秀月那边是柳眉一蹙,虽是眼神间有些不舍,却也还是干脆的把霜月刀解下,递到了身旁天下楼一名杂役的手中。

“嘿嘿!你这人,还真是贪无止境!做了这回生意,我是打死不再上门!”

应崇生脸上露出了一丝讥嘲,他虽不知冯汉三要小丫头那柄十一级的异兵做什么。不过这些易元丹和空间袋的价值,却已是超出三血断续丹的数倍了。

冯汉三却完全是当做没听见,笑了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而当众人抬眼看时,只见楼上正有几人从上拾级而下。最前面的,是一位面上满是病态苍白的廋削女子。容貌还算是清秀,就只是那眉眼间也不知为何,有着几许戾色。而在他身后则是两名容貌相似的昂藏大汉,身高九尺,腰大膀圆。

此外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有着两名修士,还有着一名实力修为更在此之上的男子。可是这四人中,最为尊贵之人,却仿似是那个面色苍白,几乎是毫无修为的病弱青年。而此刻那个小药瓶,就在这青年的手中把玩着,也不知此人是如何取去。

张嘉玥只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灵力异变,因该是什么法器之流,可问题是,这少女却明明是一点修为都没有。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女子时,更是微微有些失神。倒不是为这少女动心什么的,而是这女人的容貌,与他前世的挚爱实在是像极。

那年轻女子先是扫视了几人一眼,到望见张嘉玥时神情怔了怔,似是惊讶于张嘉玥的年轻,又夹带着几许隐约的嫉恨。

张嘉玥微微凝眉,目带询问的看向了冯汉三。而后者则是一声苦笑,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冯掌柜,听说你有一尊丹炉,我要了。”女子说道。

“这个……”冯汉三皱起了眉头。

交易虽然还没有完成,但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冯汉三不欲反悔,可对方的来头似乎不小,他也不好贸然得罪。

“这尊丹炉,我已经从掌柜那这里买下!”

见冯汉三仍旧迟疑着不说话,张嘉玥心中万分无奈。她知道眼下是以退避为佳,不过这尊丹炉,却又不可能眼睁睁的放弃。

“你已经买下?呵呵!”

那女子似乎本就是在为引张嘉玥说话,这时仿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大笑了起来:“我不管你们是如何交易的,这尊丹炉我就强抢了,你又能如何?”

“祝绍云,你今天难道是真打算扫我们天下楼的颜面不成!”

冯汉三这时终于一声叹息,目中透出了几许寒芒;“若是您早说一句,我冯汉三必定二话不说,将此物奉上。可如今我既已答应了与她交易,就不能再做反悔。祝小姐您祖父固然贵为太乙宗金丹高人,不过这里毕竟是天下楼。这件事若是闹大了,终究有些不好——”

那名叫祝绍云的女子,却是冷然一哂:“闹大了又如何?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们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

她语气一转,向着张嘉玥乖戾地说道:“你若想要这尊丹炉也可以,只要让我在你脸上划三剑,就可以归你了。”

冯汉三满脸的错愕,应崇生亦是面沉如水。而青秀月等眼睛中的怒火,更是有如实质。

这一刻张嘉玥是咬着牙,才没让心里升腾而起的暴怒和杀意,显示在自己的面上。她心里升起了魔鬼一般的冲动,想要将这个人击杀当场!然而理智却告她,这么做未必能够成功。那两名实力相当于高阶进化者也就罢了。可其他人……实力也自不弱。。

实在没法,也只有到其他地方再寻此炉了。反正冯汉三也说过,天下楼其它分部也有几尊丹炉。

“嘿嘿,我想你大约还不知晓,这东西的少见!”

那名叫祝绍云的女子就仿似看穿了张嘉玥的心思般,面上微露笑意:“虽然说这尊丹炉,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可它作用不大,因为炼制灵丹的丹师也实在太少。散修中精于练丹的人不多,大多数丹师都掌握在那些大派之手。既便你是想要自己搜集药材炼丹,恐怕也难以办到。说起来,冯汉三只肯收你这么点价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换作别人,能否买来还是两说。”

张嘉玥再次目视冯汉三,只见对方的唇角逸出一丝苦笑,她心中一阵感激,不想自己居然是被对方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虽说对方此举,并非全然是对自己毫无所求。

而这时祝绍云,笑意也是愈发灿烂:“我再问你一句,这尊丹炉,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整个楼内,顿时再次恢复了沉寂。张嘉玥凝思了半响,最后却是风轻云淡的一笑。

眼前人影一闪,祝绍云抬眼愕然望去,却见是冯汉三面色沉凝地站在了他身前。“祝小姐,你到底玩够了没有?这天下楼,可不是你仗势欺人之地。还有扊丹炉,亦是我家的东西,更轮不到你来随意处置!”

祝绍云却没有理会冯汉三,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张嘉玥。

“呵呵,谭延松,杀了她。”

祝绍云目内的戾气越发明显,笑声也更爽朗。“这等祸害,若是任他留在这世间,迟早会是我和太乙宗的心腹大患。你还不快出手,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这句话,却是对他身旁女子说的。那阴毒到了极点的语气,令在场几人都是寒意直冒。

不过那男子却并没有出手,反倒微摇了摇头:“祝师妹,此事恕延松难以从命!我宗是正道宗门,岂有无缘无故杀人之理?”

“谭延松,你又给我来说教?”

祝绍云勃然大怒,将手里茶杯,一古脑丢在身旁这名男子身上,“什么叫无缘无故?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要赶尽杀绝,以免遗患!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清楚,还是说这个女人的天赋实力,你没看到?”

“你既然知道对方不可轻易得罪,为何还要行如此鲁莽之事?”

谭延松任由那粉尘洒在身上,他先是向正冷笑中的冯汉三歉意的点了点头。才朝着张嘉玥几人一笑。“我师弟近逢大变,心性有些暴躁。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几位海涵!”左齐,左薇!你二人还不动手给我去杀了她!”

那二人明显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把手按向了兵器。不过当冯汉三那森冷的视线扫来,这二人却终究还是再没有后续的动作。

而就在这气氛无比僵硬之时,门外却忽然又闯进了一个中年人,他在在祝绍云耳旁轻声底语了几句。然后这病态女子的面上,顿时再次浮露出了大喜之色,用目光再次狠狠刮了张嘉玥几人一眼,然后就带着一干手下,匆忙离开店铺。

而直到这几人远远离去,冯汉三才一声苦笑:“这个疯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真是让人恼火!她还当这天下楼下,是她撒野之地?”

“那两个男女,是太乙宗门下的弟子?可为何那个女的,身上好似一点修为都没有?”

应崇生心里原本是又气又怕,不过等到眼看这杀身危机解除时。心里的八卦之心,却又是占据了上风。

而慕容纤纤也竖耳倾听,这一带虽然没有大型宗门,然而刚才应崇生也向他介绍过,那个太乙仙宗如今在一些二流门派中颇有号召力。拉着一部分势力自成一派,比三阴宗的实力强多了。。

若是女子真是太乙宗门下,那么这一次还真是无缘无故,招惹来了一个大敌!

“嘿!太乙门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修为,只是被人废了而已!”

冯汉三大约是想要他们弄明白这次的事由。此刻是不厌其烦的解释着:“那个祝绍云在没有遭遇变故之前,已是凝液期的修为,是少见的英杰。为人也是谦逊有礼。不过自从一身实力尽废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浑身是刺。不过她父亲乃是太乙宗门下最有权势的几个之一,本身伤势也是因救太乙宗现任掌教而致。故此在太乙宗门的地位非但未有所下降,反倒是上上下下都对其爱护有加。还有那个名叫谭延松的青年,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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