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响亮的号角声将秦桑从睡梦中吵醒,身子沉重得仿佛刚被大卡车压过一样,她睁开眼,在晨曦中看到一道结实健美的背部,只是上面隐隐有些红痕……这些都是她昨晚抓的?
接着,秦桑看到后背的主人转过身,她伸手揉揉眼睛,“疼不疼?”
“嗯?”纪岩愣了一下,这句话不是应该他来问。
“后面。”她的指甲好像没有很长吧,怎么还能抓成这样?
他这才摸了一下后背,原来她指的是这个,这对他来说跟蚊子咬的没多大差别,纪岩一条腿跪到床上,手掌托起她的侧脸,在她的唇边印下一吻,沉声道,“昨天我也弄疼你了,咱们扯平。”
“……”他还敢提这件事,她疼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纪岩,本来看到他身上的伤自己还很愧疚来着……这个人!太恶劣了!
秦桑转过身子,不想理他,结果腰上又是一阵酸痛,她忍不住嘤咛一句,接着便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脑袋,纪岩的声音带着些许宠溺。
“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是什么意思?不会做那么过火,还是不会再那么粗鲁了?反正不可能是“不会再做了”吧?
很快她就听到纪岩去了趟浴室,外面传来细细的流水声,他洗漱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接着秦桑就听到他打开柜子,看来是准备出去,虽然他动作挺轻的,但她现在已经没了睡意,能清楚地听到纪岩穿了衬衣,开始扣扣子,接着他又穿了一件外套,开始系皮带。
——有点想看看他穿的是什么……
做人不能这么没志气!秦桑在被子里咬了一会儿手指,终于等到纪岩出去了,她转过身看着关上的房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郁闷,纪岩每次都这样来去匆匆的,她再闹脾气好像也不好,可就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昨天秦桑都要怀疑纪岩是不是把二十几年来没用完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他说再来一次的时候,她居然真的相信马上就能好,结果秦桑想去洗澡的时候都站不太稳,脑震荡都要被他搞出来了,现在又浑身酸痛,想闹个小情绪自己都觉得不懂事,能不郁闷吗?
更郁闷的是昨天她洗完澡发现纪岩连被单都换了,他肯定早有预谋,这个骗子……本来还说自己要尽量配合他,体谅他,到头来自己没求饶就不错了,他到底为什么会被说不行啊,这脸打的……秦桑拉着被子蒙住脑袋,不想这些,睡觉睡觉!
食堂门口,肖崇毅拿着一个白馒头,看纪岩手里打包了一份早餐,便道,“嫂子还没起?”
“嗯。”纪岩目光一沉,他何尝不想跟秦桑多呆一会,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肖崇毅道,“你昨天说要带嫂子去买点衣服,正好我这有个朋友要去市区,可以带你们一程。”
“早上她应该起不来。”
“来得及,下午才过去……看不出来,嫂子还赖床啊。”在肖崇毅眼里,秦桑是个挺勤快的人啊,难道是因为天气太冷?
纪岩勾了一下唇角,继续说道,“哪个朋友?”
虽然有车是比较方便,但纪岩不是那种有便宜就占的人,更不想随便欠别人人情。
“也不算我的朋友,是我们肖政委的朋友,反正不是什么坏人,你就放心吧。”
“我回去问问秦桑。”
“得嘞。”看来咱们营长,已经进化成妻管严了,可喜可贺,肖崇毅继续说道,“那我也去问问,你抓紧点时间吧,今天可别迟到。”
“嗯。”纪岩说完,拿着东西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可能是真的累了,秦桑在纪岩走了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中间好像听到他回来了一次,说给她带了一份早饭,秦桑皱眉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转身又继续睡她的回笼觉,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个梦是真的,时针走到快十点的时候,秦桑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看到桌上放着馒头跟豆浆,不过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她瘪瘪嘴,转身去刷牙,看到浴室里的水杯里放着两根颜色不一样的牙刷,旁边也挂着两条毛巾,心里突然也没那么郁闷了——同居至少比分隔两地要好吧,她在矫情什么啊,以前连面都见不到,不也过得好好的。
放松心情的秦桑把早饭热了一下,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一些,然后她看到昨天换下的被单还装在桶里……再苦再累,她也要在纪岩回来前把这个东西洗干净!!
洗完之后,秦桑才想到一个问题,这东西要晒在哪里啊?窗户上只够晒点小衣服啊。
要不找个人问问吧,她穿好衣服出门,她看这片住的很多都是有家属的军官,有的应该都是常年住在这,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
可能是天气冷,她在楼下转了一圈也没遇到什么人,就连昨天那些小战士也见不到了,这么冷的天还要训练吗,正当秦桑打算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她见拐角处出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穿的还跟她的“画风”很搭。
高的那个三十几岁模样,身上穿着厚棉袄,只是这棉袄有些旧,而且看起来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洗了,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也是穿着棉衣,棉衣底下还露出绿颜色的毛衣,牵着他的那个大婶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这么冷的天,玩什么雪,也不看看你这鼻涕,都冻住了。”
秦桑走过去,露出一个笑脸来,“大姐,能问你个事吗?”这应该是军人家属吧?连孩子都有了,肯定住在这。
林霞本来还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抬头看到一个大姑娘跟她说话,等看清楚长相之后,她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哎呦,你是纪营长家的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