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屋子里只有她和纪岩两人在,好像有些怪怪的感觉,那种异样的情绪又回来了,秦桑躲开他的目光,浑身不自在地站起来,“我也去看看。”
可是人还没走两步,她的手就被拉住了,纪岩的手臂很有力气,秦桑根本挣脱不了,男人站起来要比秦桑要上高许多,此时两人挨的有些近,他低沉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传过来,“你在怕我?”
“没有啊。”秦桑看到空气中有些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舞动,听到屋外好像有鸟儿在雀跃,纪小美听到要吃饺子的欢呼声,还有自己的心跳,秦桑收回自己的手,“我还是去帮忙吧。”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明亮的场景让她收回那些异样的心绪,她脚步轻快起来,进了厨房就看到沈月娥在那边忙活上了,秦桑笑道,“月娥姐,我来帮忙。”
“你是客人,使不得。”沈月娥可不像徐桂英那么彪悍,哪能让客人动手呢。
“月娥姐,你看我都不客气了,你怎么还见外呢。”秦桑说完洗了个手就过去了,“这是要剁馅用的吧。”
“是啊。”沈月娥说完,就见秦桑拿起菜刀,她连忙扯过旁边一条旧围裙,“这衣服可别弄脏了,不好洗。”
秦桑看着自己已经扑了不少灰的裙子,还是接过来围上了,包饺子,剁馅也是很讲究的,今天准备的是猪肉馅,豆角已经焯过水,秦桑在案板上码整齐了以后,就开始剁了起来,剁完豆角剁猪肉,剁完猪肉剁木耳,一样样都难不倒秦桑,而且切得十分有韵律感。
沈月娥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刀工居然如此利落,她擦擦手,深觉人不可貌相,看这架势,肯定从小没少干活,也不知道梦琴吃错了什么药,跟这么一个好女孩过不去,她都觉得羞愧,“秦桑,梦琴说的话你别太在意,她可能也是无心的。”
她虽然跟沈梦琴的关系一般,但好歹也是自己的晚辈,她做姑姑的是应该要明事理些的,之前都还害得婆婆那么误会,想想都觉得脸上无光。
听到沈月娥的话,秦桑原本剁得欢快的刀板终于停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碎肉,将它们都归置到碗里,才说道,“月娥姐,以后咱们是妯娌了,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前梦琴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是梦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还是那句话,这种人少接触为妙,万一带坏了小美怎么办。”
“对对对,我会注意的。”沈月娥连忙点点头,拿着盆开始和面,被秦桑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想到之前梦琴还和小美那么亲近,确实不太好,她既然嫁进来了,肯定也是希望纪家好,这个家里,除了婆婆古怪了一点,丈夫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至于纪岩跟秦桑,按说以后是要去外头住的,这两人是都不好亲近,可好歹人是好的,如果继续让沈梦琴进他们家,遭殃的不正是自己吗?她以后见到梦琴,一定绕道走。
“外头是不是有点吵?”
“嗯?”正在给馅料调味的秦桑发现沈月娥嘟囔了一声,也跟着竖起耳朵,想着徐桂英刚才出去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秦桑道,“我出去看看。”
“去吧。”本来沈月娥也觉得让她帮忙不太合理,见秦桑要出去,自然不会拦着。
徐桂英出去了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会,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正想着去哪溜溜,不然这憋着一肚子的火,着实难受得很,虽然之前的事秦桑是被冤枉的,但在她的想法里面,李春花教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那秦家的闺女秦月,为什么年纪那么大了还没嫁出去,不就是眼高手低吗?这秦桑,能好到哪去?伶牙俐齿,没个姑娘家的样子,这是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
再说秦桑嫁过来,难免得和李春花那几人打交道,徐桂英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给她好脸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徐桂英会这么反对两人的亲事,也是怕纪岩会被秦桑连累,要真娶个会折腾的进来,他们好好的一个家,不得让她给拆了。
结果徐桂英一出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都是些平日里眼熟的街坊邻居,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难道出什么事了?
“瞧这小模样长得,可真水灵。”
“闺女是来找纪岩的吧,要不要婶子去帮你叫门。”
“咋不说话呢,不是害羞吧。”
“你们可别问了,看把小姑娘吓得!”
听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徐桂英心中一凛,不会是跟他们家有关系吧,她好奇之下,还是走了过去,结果立刻就有人认出她了,连忙将她往这边带。
“呀,桂英出来了。”
“我正打算叫你呢,你就出来了。”
“桂英啊,你们儿媳妇来了,怎么也没个人出去接她呀。”
“什么?”徐桂英皱皱眉,什么儿媳妇,沈月娥和秦桑不是在屋里头吗?她还有哪个儿媳妇?徐桂英皱起眉,明显一头雾水。
大家却没发现她表情不太对,继续拉着她说道,“上次见到你家这儿媳妇,我才知道,你家纪岩为什么要娶外村的,长得多标志啊,腰是腰、臀是臀。”
“可不是,上回你还谦虚,说你们这媳妇不好,我看着挺好的啊。”
“被我们说的都脸红了,你看看,可别说我们欺负人,呵呵呵……”
这时候,徐桂英才看到被人围在中间的沈梦琴在不远处站着,此时正笑得一脸羞涩,本来徐桂英也以为沈梦琴是个好女孩,就算不能嫁到他们家,那也是个可爱的晚辈,但是刚才听秦桑那么说完,再听这些人说沈梦琴是他们家的儿媳妇,徐桂英有种怪异的感觉——是谁说的,沈梦琴是纪岩的未婚妻了。
而且沈梦琴为什么不解释,还要这么羞答答地让人误会?说是没有别的居心,徐桂英还真是不相信,她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