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旸没有理会乔北溟的调侃,只是一脸愁容的望着白夙钰与水寒秋离去的方向,内心十分复杂。
我果然是个渣男啊……
左旸自嘲的想到,他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因此始终觉得刚才的情况之中他应该做一点什么,而不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为了他而撕逼……尽管白夙钰与水寒秋同为一门之主,都有着极高的身份与修养,就算是撕逼也不会表现的像一个泼妇骂街,甚至只是略微接触了一下便各自离去了。
但与此同时,当时的情况,左旸却又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这两个女人虽然都与他有些切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是凭良心说话,他真没有主动去招惹这两个家伙……水寒秋仗着强大的武功强上了他,而白夙钰则是连个商量也没打,就直接使用了“情蛊”,这种行为与强上也没有太大的分别……所以说,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的好吧?
只是有一点左旸却是看出来了。
这两个女人对他都没有恶意,这次出现也是在救他……这才是左旸最为难的地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因此面对这两个女人的示好,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左旸也承认,这是他的一个性格缺陷。
这样的犹豫不决或许最终会伤到一些人,游戏中是如此,现实中也是如此,但人无完人,谁又没有一些明明清楚,却又无力改变性格缺陷呢?
“臭小子,我发现你是一个神奇的家伙,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实力,这又是何苦呢?老夫掰着指头帮你算了一下:曦池?白夙钰?水寒秋?这三个女人一般人只需要随便傍上其中一个,就已经可以在江湖中横着走了,你却同时傍上了三个……为什么老夫现在忽然开始同情你了,这三个女人全都是万中无一的奇女子,若拥有其中一个你自然是人生赢家,但同时招惹上其中两个、三个……你完了,老夫怕是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乔北溟本来还想继续调侃左旸来着,但是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便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严峻问题,脸上露出了浓重的担忧之色。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如果要是三个这样的女人,那就不只是一台戏了,恐怕对于左旸来说应该就是一场武林浩劫了吧?
“前辈莫要再调侃我了……”
左旸也是无奈的很,白夙钰与水寒秋他虽然了解不是很深,但曦池宫主当年做过什么事他可是清楚得很呢……
当年曦池还是古墓派弟子的时候,有一个叫做“杨培风”的为她破了誓言,将她从活死人墓中解了出来,但是后来杨培风一心扑在江湖之中,逐渐冷落了曦池,曦池等不来他,便将杨培风的亲人、师傅、朋友杀了个干干净净,只为逼迫杨培风来见她,哪怕是来复仇也好……但杨培风始终没有出现,曦池最终干脆成立了移花宫,举起了“杀尽天下负心人”的大旗,在江湖中留下了赫赫凶名。
但就算是做了这么多行凶之事,移花宫在江湖中的立场也只是中立而已,没有人将移花宫视为邪派……再看看白夙钰与水寒秋,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五仙教教主,一个是念萝坝尊主,这两个门派无一不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邪派,而作为这两个门派的大姐大,她们难道会比曦池好说话么?
当然,曦池宫主与这两个女人还是不同,她只是左旸的师父,而并非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过,这些事情若是被曦池知道,“负心人”这个为曦池所不齿甚至杀之而后快的身份左旸怕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除此之外。
迎着乔北溟同情的目光,左旸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前辈是自己人,晚辈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晚辈不久之前曾为古墓派掌门龙妤幽破了活死人墓的誓约,情非得已之下我们二人有了同修之实,而且现在妤幽已经有身孕在身。”
“你、你再说一遍!?”
此话一出,饶是乔北溟一把年纪早已经活成了精,此刻也是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甚至连声音都猛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用那种破了音的嗓音叫了出来。
“晚辈当前辈是自己人,因此才如实相告,请前辈务必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左旸拱手说道。
“……”
此刻的乔北溟已经没有心思再调侃他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如此默认了好一会,才终于用一种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活死人墓戒律森严,所修功法更是要求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因此门内弟子皆被江湖中人称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龙妤幽更是历代掌门中的最为出众的‘龙女’,老夫如何能够想得到,你这小子竟连龙妤幽也能迷惑的住,甚至叫她给你生孩子,老夫……老夫……老夫……”
说到这里,乔北溟居然卡壳了,“老夫”了半天也没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述出来,最后索性便不想了,只是有些失神的继续说道:“唉,老夫一直自诩为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哪怕天下再难的武功,只要老夫肯钻研便可融会贯通,但你身上的这门无敌功夫……太难了,老夫只有甘拜下风。”
“前辈又调侃我了……”
认识了乔北溟这么久,今天是左旸从他口中听到骚话最多的一天,天下第一魔头的形象都略微有些崩塌。
“老夫这绝不是调侃!”
乔北溟摇了摇头,看着左旸的眼睛,认真说道:“老夫窃以为,接下来你应该去一趟神水宫,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也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美人,当年华山派掌门周逸萧只见了她一面便神魂颠倒,怎奈水母阴姬痴迷武学,从不给周逸萧半分颜色,如此追求了许多年无果之后,周逸萧为了忘记水母阴姬,只得将所有的精力放在武学之中,终于成了一代掌门……你若去了神水宫,定可将那水母阴姬也拉下马!”
“再接下来,你再去一趟峨眉山,峨眉派掌门绝尘师太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脾气又极臭,但她年轻的时候也被誉为天下第一巾帼女侠,你只需再捏着鼻子蒙着眼睛将她也拉下马……从此这中原武林,便是你一人的中原武林,什么九大宗派?什么六大势力?哪怕整个朱姓朝廷在你面前也如同只得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岂不美哉?”
“到了那时候,我这天下第一大魔头更是不值一提,只求能跟着你过上几天舒服日子,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老夫今日的献策之功啊?”
“呃……”
左旸看着认真脸的乔北溟,已经完全不想跟这个越来越不靠谱的老头儿说话,果断拱了下手,“前辈告辞!”
“你去哪?”
乔北溟忙问道。
“晚辈这就前往神水宫,晚些时候前辈别忘了去给晚辈收尸。”
左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赌气道。
就在这个时候。
“报——!”
上清宫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
“说!”
乔北溟这才终于恢复了大魔头该有的威严模样,目光一敛射向大步跑来的传令兵,沉声问道:“所为何事?”
“禀报盟主,大股正派人马已经跟随张丹枫到达崂山山门,大战随时一触即发,请盟主乾纲独断!”
传令兵单膝跪在地上,拱起手来大声说道。
“传令下去,各门各派各司其职,只要那些伪君子胆敢踏入山门,便立即依靠地形优势发起猛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乔北溟朗声说道,好不威风,仿佛刚才用那些骚话调侃左旸的人不是他一般。
“谨遵盟主圣喻!”
传令兵连忙应了一声,而后便举着手中的一面令旗慌慌张张的向山下跑去。
“好戏终于快要开始了。”
望着传令兵离去的背影,乔北溟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了左旸,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同时也是对左旸说的。
“呵呵……”
左旸实在懒得理他,于是便发出了这么一个笑声。
……
传令兵下山不久之后,时间终于到了下午2点。
很快山下便传来阵阵喊杀声与金铁交鸣,正邪两派之间的战争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而左旸则是老老实实的守在乔北溟的身边,乔北溟、白夙钰和水寒秋的提醒都是对的,事实上就算他们不提醒,左旸也早已想到了这一茬,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随我来。”
交战的声音当中,乔北溟也是有些闲不住,便叫上左旸出了上清宫,来到了上清宫的正门之外。
上清宫建于主峰之巅,因此站在院子的正门外向下俯瞰,虽然并不能看清楚山下每一个人的面孔,但隔着一些萦绕山间的薄雾,却也能勉强看到两大拨人马交战的情况。
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山门之外的正派人马正在向崂山山门冲锋。
只可惜对于这样的大股人马来说,崂山山门实在是有些狭窄了,因此冲到山门附近的时候,他们的冲锋速度便不得不缓了下来,就仿佛到了水流到了瓶颈一般。
而山上的邪派人马则是分布于山路两侧,早已找好了最佳的地形以逸待劳,甚至在某些地形极佳的地方,还布置下了严丝合缝的口袋阵,一旦正派人马涌入,便只能如同瓮中捉鳖一般有苦难言。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为忙碌的还是传令兵。
“报——!禀报盟主,极乐谷人马于山门处痛击敌军,敌军伤亡惨重,但因为敌军人数众多,极乐谷人马压力逐渐增加,请求放敌深入。”
“准!”
“报——!禀报盟主,无根门人马于迎客松处迎击敌军,现已伤敌300有余,但已有部分敌军冲过防线!”
“告诉他们,老夫给他们记功!”
“报——!禀报盟主,五仙教人马且战且退,已快将一大股敌军引入山腰处的第一个口袋阵!”
“传令下去,不留活口!”
“……”
传令兵几乎每过5分钟便要上来报告一次战况,好在传令兵并非只有一人,不然肯定早就已经给累死了。
而乔北溟也早已恢复了大魔头该有的样子,一道一道命令干净利落,杀伐果断气势如虹,按照他的计划,这初次交锋的目的就是要让张丹枫以及正派阵营的人明白,想要攻上崂山是何等的困难,需要付出如何惨重的代价。
只有将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乔北溟才能够实施下一步的计划,逼迫张丹枫与他以单打独斗的方式来结束这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的战争。
而不管传令兵带来的战报,还是登高俯瞰观察到的情况,都足以证明,事态确实正在按照乔北溟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发展……
最一开始正派人马上山的速度其实还是比较快的,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嘛,但邪派人马却占据了地形优势,不断的阻击着他们,从整体伤亡上来看,吃亏的绝对是正派人马,而且吃的都是大亏。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前进的速度便逐渐慢了下来。
尤其是在被邪派人马“瓮中捉鳖”了几次之后,他们的行动明显比之前谨慎了许多,甚至时不时的还需要收缩阵型应对突袭,速度自然也就满了许多。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那些正派人马便已经冲不动了,双方在山腰上展开了拉锯战。
这个位置,甚至连崂山副峰都没有到。
“啊哈——”
站在山巅之上,左旸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哈哈哈,他们退了,成了!”
乔北溟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成了?”
左旸擦了下哈欠之后留下来的眼泪,再次向山下望去,果然见正派人马已经开始全线收缩,此刻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山下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