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几个月都是你在左月身边,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原因。”许媛看着适中沉默无言的许承风:“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喜欢一个男人,但是是不能在一起的男人,是这样吗?”
许承风沉默了片刻,慢慢点头。
“是什么样的男人?怎么会把我好不容易变得活泼开朗的女儿变成这样?”许媛顿时就站起身,满眼的愤怒。
许承风闭上眼,片刻后低叹:“是个混蛋,冷血无情的人渣。”
许媛一怔,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有些不明白,只是看了他很久,久久没有说话。
*****
两天后。
许承风站在医院走道的窗前,眺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耳边回荡的是许媛那天在后来说的话。
“既然是个混蛋人渣的话,那就让左月离开他吧,哪怕是让左月换一个学校,不再去波士顿,哪怕是让他们从此切断了联系,总之,我绝不允许我女儿再经历这样的事情,再因为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而绝望到这种程度。”
左月仍然在ICU里观察,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一次那么严重,但是那一晚是零下十几度的雪夜,三度冻伤非同小可,必须要严格观察身体各项才可以。
整整两天,近五十多个小时,许承风没能再进去看见左月一眼,而这五十多个小时里,他也没有合过眼。
连续两天,左月要么持续高烧不退,浑身灼烫到需要医生紧急救治,要么身体忽然降温到不正常的程度,同样需要急救。
许媛已经心力憔悴到暂时在ICU旁边的休息室每天等待,时而睡过去再又时而惊醒。
许承风一直守在这里,周身沉冷无比,仿佛与整个世界都忽然隔绝开了一般。
天色渐渐亮起,从ICU的封闭门忽然打开,走出来的护士说:“左小姐已经醒了。”
许承风顿时转过身看向那一方向,同时正在旁边休息的许媛听见声音,已经迅速醒了过来,起身就快步走出来:“我女儿醒了是吗?”
护士点头:“醒了,但是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虽然刚才医生说她差不多脱离危险了,但是暂时还很虚弱,仍然需要在重症病房里观察,你们这些家属每天探望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再观察几天之后看看能不能转到普通病房吧。”
听见护士的这些话,许媛才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谢谢。”
说罢,她就直接要走进ICU里去,刚要走进去,忽然脚步一顿,转眼看向正在默然的望着这一方向的许承风。
“承风,左月的情绪还需要一些稳定的时间,这几天都由我在医院里陪着她吧,既然她已经醒了,估计也不会想看见其他人。”许媛的声音很轻:“许家和公司那边的事,还要麻烦你一个人去处理了。”
许承风面色平静的点头:“好。”
明显的被排斥在病房之外,许承风也没有多做解释。
这世上谁也不是傻子,何况是许媛这么精明的人,毕竟太多的巧合碰撞到一起,毕竟自己女儿的变化还是能察觉得到。
哪怕不敢相信某些猜测,但也还是已经开始在小心的避免。
许媛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走了进去。
许承风在走道的那一边,单手插在裤袋,安静的矗立。
直到艾特打了电话过来,许承风接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放到耳边,沉默了片刻后淡道:“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目光再度看向病房的方向。
紧闭的房门仿佛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巨大的屏障,曾经小心的不想踏入,现在心疼,担心,焦躁,却被彻底隔绝在门外。
*****
五天后。
许家的事基本已经落定,前来参加葬礼的亲朋也都已经离开,许家除了失去一位年已过八十因病逝世的老人之外,其他看起来并无任何差别。
许氏之中虽然有几位董事在继续暗中挑事,却又因为许承风的藏而不露而根本无从下手。
即便一直拿身世的问题说话,可许承风的手段还有KR集团向许氏施加的压力,根本不是那些董事能招架得住的。
而整整连续五天,许承风独自坐镇许家,将一切摆平,却没能将他自己摆平。
“BOSS,您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医院那边我打听过消息,听说左月的身体已经好转很多了,这两天也已经可以下床偶尔走动几步,进食的量也增加了一些,一切都在好转,您就别再担心了。”艾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见许承风正在审阅平板电脑上的几个文件,一边审阅一边抬起手揉着眉心,一时间忍不住的开了口去劝说。
许承风将手从眉间落下,再又看了看手中的平板电脑后,抬起眼淡看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出院?”
艾特顿了顿之后,轻声说:“这个还不清楚,医院那边最近左夫人把控的很严,以左月最近情绪不稳为理由而不让我们去探望,甚至医院那边的消息还是经过多方打听通过了一些人脉才能勉强调查得出来,BOSS,左夫人似乎是有意要将您和左月之间彻底隔绝,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承风先是没说话,片刻后,将平板电脑放下,抬起手再度揉了揉眉心,眉间的一分皱痕却依然没能化开。
“只是一些蛛丝马迹,只是怀疑,正是因为这份怀疑,所以她这是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给左月和我之间其他的机会,做为母亲的角度来说,她做的并没有错,很干脆很果决。”许承风如是评价。
艾特抽了抽嘴角:“是干脆果决,倒是难为BOSS你了,之前一直躲着小丫头,现在小丫头的身体熬成这样,想去看一眼竟然都成了难事,看您最近这几天几乎都是不眠不休的,常常看见手机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左月的照片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我说BOSS,承认对那小丫头的感情有那么难吗?当初去A市的时候,分明不仅仅是因为许老先生去世,您在接到她电话的那一晚就没有睡,你这又是何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骤然被许承风冷冰冰的视线一扫,当即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