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的繁华自然不言而喻,纵横连贯,街道整齐且宽阔。
街道上的店铺林立而起,就算城中官兵无数,集市上也是游人如织。
而在风城的一条街道上,人却渺渺无几,甚至可以用没有来形容。
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在街道上行驶,只有一道悠闲的感觉。
似乎要往这条街道的尽头行驶而去。
凤城百姓都知,这条街名为天寿街,街道上的店铺皆是卖冥地之物。
这条街道上的尽头便是天寿山,虽名为天寿山,却是一座山丘。
这里在凤城百姓心中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是以,天寿山全是墓地。
天寿山四重高山交锁,流水刚好和这四重山环绕相抱。
依山傍水,难得的一块风水宝地。
外表看着很是平凡的马车中却装饰雅致。
茹莹不安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女子,然后垂眸。
她在住进客栈后特意让小二哥拿出告示,在她看到告示上女子的画像时,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回神。
救她的居然是裕亲王妃一干人等,这就是反贼啊。
她果然是从一个狼窝逃出又进了另一给贼窝。
现如今又来了一个男子,这裕亲王妃前来凤城作甚?
和她一起的男人都是什么人?
许多情收回目光,手中捏着的布帘放下,眼眸中全是笑意:“七姑娘,你怎知凤城的天寿山没有人啊。”
伏案而坐的百里卿梧微微掀眸,放下手中的阅卷,眉宇间似乎有着乏意,她说道:“我来过凤城啊。”
与她大哥前来陵州的时候,还特意在凤城停留了一些时日。
也正是因为在凤城的停留,才是让她发现裴子言与阮赟二人。
许多情轻笑:“原来你来过凤城,七姑娘什么时候前来的凤城啊,是和燕七来前来的凤城?”
百里卿梧发现茹莹时不时的打量着她,她看了一眼茹莹,道:“前来凤城的时候和燕玦不认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多情,又道:“是和我大哥一同前来的凤城。”
许多情颔首,目光转向低着头的女子,淡淡的说道:“这位姑娘,怎么说七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这一路上都见你不言不语啊。”
茹莹没想到马车中的男子会直接与她说话,瞬间抬眸对上许多情的眼睛,有些错愕和惊讶。
“我、我话少,话少。”茹莹说话间,眼眸躲闪的厉害,在她知道那伏案而坐的女子是裕亲王妃的时候,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能与裕亲王妃一起的人,想来应该是西凉的摄政王。
只是,让她想不透的是,裕亲王妃怎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城外的乱葬坡。
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
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那么裕亲王妃等人是要对付李家三房?
这般想着,茹莹又是抬眸往百里卿梧看去。
只是刚刚抬眸便对视上那双沉寂又幽暗的双眼,茹莹一惊,立即垂眸。
“从凤城外到现在我们应该也算认识了吧,我姓百里名卿梧。”
听着百里卿梧的温和的声音,茹莹再一次的抬眸看向伏案而坐的女子。
她怎会没有听懂百里卿梧的意思?
“我叫茹、茹莹。”
“茹莹、?”百里卿梧轻轻的咀嚼着口中的字眼,似乎茹莹这个名字是真的很好听。
茹莹见百里卿梧如此好相处,悬着的心微微落下。
“你、你是裕亲王妃。”茹莹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她想,这个裕亲王妃能毫无保留的说出名讳,应该是不畏惧凤城的官兵。
“你怕我?”百里卿梧否认也没有承认,反而用着兴味的目光看向茹莹。
“你、你们把我带去永寿山做甚?”茹莹把这一路憋着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闻言,百里卿梧轻声一笑,马车中的气氛也因着这道笑声缓和了不少。
她说:“你知晓我是裕亲王妃,整个凤城的官兵都是在捉拿我这个谋反之人,想要与你谈点事情,不能在客栈之中,亦然是不能在街道上,这凤城除了永寿山都有官兵把守,所以只能让茹莹姑娘前来这人迹稀少的永寿山了。”
“你想与我谈什么事情?”茹莹双手紧捏,除了李家的事情,这个百里卿梧能和她相谈什么事情?
百里卿梧的目光从茹莹的手上移开,说道:“李家。”
果然是李家,茹莹更是紧张不已,咽了咽口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百里卿梧。
马车中的气氛又怪异起来,或许只有茹莹感觉到了怪异。
百里卿梧与许多情脸色依旧,看着茹莹的模样,二人眼中更是有着探究。
这茹莹在这次李家的事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李五公子明明没有在城外的乱葬坡中,为何花娘要把你葬在那个地方?”
百里卿梧眉梢轻挑着,这是从今日知晓李家五公子的尸首摆在李府大门时一直困惑她的事情。
“花娘在李五公子死后便要把你替李五公子陪葬,这实在是有些令我费解,好像其中迷雾重重,只有茹莹姑娘一人能替我解开这谜团了。”
许多情与百里卿梧口中所说的花娘时,眉梢下意识的挑了挑,略有深意的看着茹莹,冒出一句:“看来茹莹姑娘知晓的秘密不少啊,不然,李家三房也不至于在李五公子死后赶尽杀绝。”
茹莹听着百里卿梧与许多情的声音,紧握的双手开始在颤抖,脸色也开始发白。
额头上也开始慢慢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百里卿梧看着茹莹在轻微颤抖的双手,别开眼睛,声音更是温和了许多,但是听在茹莹的耳中却是致命的威胁。
“茹莹姑娘应该知晓李家三房在凤城的势力,找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想要活命,只有和我说出真相,我便能保你无性命之忧。”
茹莹猛然抬眸死死的盯着百里卿梧,随着马车轱辘声,马车中的气压感觉低到了极点。
百里卿梧是这大燕通缉的谋反之人,怎么还能在凤城这般无事?
难不成,是真的对刚刚上任的新帝没有放在眼中?
“你、真的能让我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