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别苑。
厢房中的小榻上,慕容井迟的赤着肩膀,白皙的肌肤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脸色已经呈显苍白。
慕容枫婲眉眼中全是焦急,时不时的往敞开的大门看去。
她从未没有想过听到百里卿梧消息是以这种方式,早在三年前便听起百里卿梧并身手不凡,并不是传闻中的闺中小姐。
她除了在太西燕玦的婚房中与那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后,便没有见过面。
慕容枫婲看着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慕容井迟,冷声说道:“让你多管什么闲事,被人当做鱼饵不自知,燕七在不回来,你就下地狱去见你的爹娘吧。”
下一刻,大门处一股强劲的风袭来,面带寒意的燕玦走了进来。
慕容枫婲瞬间站起身,连忙问道:“燕七,解药呢。”
齐越看着慕容枫婲焦灼的模样,说道:“王妃说是五毒符只改了一味,丹砂入五毒。”
慕容枫婲脸色刹然一冷,“五毒改了一味?改了哪一味?丹砂是猛烈药物之一,居然把丹砂改入五毒符之中,难怪井迟毒侵这般快。”
“慕容姑娘,你的意思是,还要从五毒符中一味一味的试着才能调配出解药?”
慕容枫婲回头看着慕容井迟脖颈处已经呈现深黑色,说道:“若是此时有欧阳家的五毒簪便好了,唤入五毒虫,以毒攻毒井迟的毒性立马痊愈。”
“五毒簪?”燕玦凛冽的看向已经乌黑透尽慕容井迟肌肤,仿佛他空跑了一趟,果然那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狠辣。
“慕容姑娘说的五毒虫可是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齐越也不由的神色严谨起来,没想到王妃出手如此狠戾,是直击慕容少主命来的。
看来王妃还是记着三年前的那场夺命狱左堂主的追杀,只是,为何要针对慕容井迟?
齐越脑中微转,好似明白什么、难不成王妃本就知晓那场追杀根本就不关主子的事,也知晓是当初主子身边人干的?
当年能近主子身的不过就是慕容姑娘……
齐越看了看自己主子,欲要说什么只见年轻男人漠然坐在主位上,又是看了一眼慕容枫婲,便把到嘴边的话吞下肚。
“没错,解五毒针一定是要刚出壳的青蛇,以及剧毒无比的蜈蚣、雏蝎子,要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扁蛛,还有活着的蟾蜍,这五种毒物别说在这帝都,就连在药王谷没有欧阳家的五毒簪能唤来,基本上能看见都很少能捕捉到。”
果然,燕玦听闻慕容枫婲的话后,眼神更是嗜血无比,百里家那么一个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玩弄毒物的女儿?
“不过,既然百里卿梧能用这五毒,她手中一定有着这五种毒物,我去找她!”慕容枫婲说着,便势要往大门走去。
然而,下一刻一抹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漠然的墨梅。
姜无忧并没有看向房中的其他人,一眼便看上了小榻上昏迷的人,便朝着那边走过去。
燕玦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寒芒闪动,缓缓起身。
“小公子突然前来还望各位见谅,小公子自生下来便有五毒簪相伴,是以便能顺着气味一路跟随而来。”墨梅微微颔首,这番话便解释着为何会前来这里。
姜无忧稚嫩的眼睛看向燕玦,声音也是一如那张脸颊般可爱,“我娘的五毒针没有解药,我娘想让这位叔叔的命,如果我救了这个叔叔的命,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娘了?”
燕玦脸色微沉寂的对视着小榻前的小小人儿,不言语。
慕容枫婲看着和燕玦如此想象的小男孩,脑中突然转换过来,嫉妒好似直窜她的胸腔中,这是燕七的孩子。
齐越怕因为自己主子因为在姜府大厅上小公子和炽帝的关系而下狠手,连忙说道:“小公子,主子不会要王妃命的。”
燕玦高深莫测的看着相隔不远站着的孩子,瞳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
“姜无忧。”小无忧轻声说着,好似一个小大人般,“我出生时,我娘受尽磨难差点一尸两命,爹爹愿我一世无忧无愁,便取了无忧这二字。”
慕容枫婲听着那道稚嫩的话语,有些诧异的直视着和燕玦相似的面孔,“你爹爹?”
她可不会认为这小鬼口中的爹爹是燕老七。
墨梅见着慕容枫婲有些寒光的眼神,便解释道:“小公子属于早产,当年姑娘在生产时险些丧命,好在当年有陛下陪在身旁,诞下小公子后,陛下也算是细心照顾小公子,小公子叫声爹爹也不足为怪。”
慕容枫婲闻言,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姜无忧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出了墨梅师父就是在为爹爹说话,他的娘亲和这个看着很凶的叔叔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燕玦一直用着别样的眼神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脑中萦绕的话语却是百里卿梧为了生下这个小小的身影险些丧命。
就在燕玦看着那小身影出神时,姜无忧把斜挂在锦囊中的看似平凡的木簪取了出来。
在取出来的一刻,屋中瞬间掀起一股莫名的香气,就连慕容枫婲神色都是一滞,又是欧阳家、百里卿梧和欧阳家有什么关系?
接着便是小无忧动作娴熟的幡动着手中的檀木簪,然后和墨梅对话,“师父,爹爹说五毒簪在什么地方,五毒虫便会跟着,是不是真的啊。”
这一次也是小无忧第一次动用五毒簪,那双清澈的双眼中没有怯意反而沉稳无比。
墨梅看了一眼神色阴寒的裕亲王,笑着说道:“当然,皇上不会骗小公子的。”
“那便好。”小无忧说着,脑中想着爹爹是如何做的动作,娴熟的做着,接着木簪越来越靠近慕容井迟。
好似屋中没有什么声音,小无忧又开始和墨梅唠嗑起来,“师父,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无忧了呀。”
墨梅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满眼阴寒的裕亲王,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爹爹说,娘伤了人,我和爹爹便救人。”
“爹爹说让娘喜欢做喜欢做的事情,我们大男人顺着娘的喜好来宠着她才行。”
稚嫩的声音落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响起,从窗户处蓦然爬进一只犹如拳头大笑的蜘蛛缓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