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聿说话的声调一直不会很响,语气听着似乎还有些不温不火的意味儿,然而言语之间却有着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凛然气势。
闻言,宫冷立时拔腿走到了那个肌肉男的身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祝会长,请坐。”
不得已之下,震慑于宫冷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枪法,满脸凶悍的肌肉男只能狠狠地横了唐装男人一眼,尔后重重地“呸”了一声,接着才颇有些不甘心地撇了下嘴角,屈膝坐回到了沙发上。
等到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宫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不过……可惜的是,不管是谁的意见……我都不赞同。”
这话一出,众人不免又是一愣!
不等他们开口争辩什么,就听男人轻轻一哂,继续道。
“在我看来,在座的各位,包括我本人……大家都是同乘一条船的人。所以,我并不认为窝里内斗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哪怕你我之间斗得再狠、再凶,也不过就是你抢我我抢你……到头来,别说没讨到什么好处,再把这艘船给弄沉了……二十五年前亚洲黑丨道的那场灭顶之灾,可别告诉我你们都忘了。”
宫聿的语气很平淡,清冷的声色透着一贯的淡漠,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一番话说得不痛不痒。
可就是这么平静如水的一段话,却是在霎时间叫在场之人齐齐沉默了。
二十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值壮年的人没有太深刻地经历过,但是老一辈都对此却都是心有余悸!
那一场亚洲黑丨道之间的内战,成为了北美以及欧洲的暗势力伺机吞并这块肥肉的大好良机,在内忧外患的两相交迫之下,东南亚帮派险些分崩离析,失去立足之地!
后来,虽然众派系在新上任的黑丨道教父调节下达成了共识,暂止了干戈,但也因此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以恢复元气。
所以那个年份,在亚洲黑丨道联盟中一直是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眼下,听到宫聿提起那件事,屋子里的气氛顿然沉重了许多。
身着墨绿色唐装的男人轻咬着食指指尖,眼睛深邃湿冷,宛如亚马逊森林里的毒蛇般阴鸷,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阵湿冷酷寒的气息。
“那教父大人的意思是……?”
宫聿站起身,示意宫冷打开边上早已准备好的投影仪。
刹那间,素白的屏幕上即刻投映出了一张板块地图。
宫聿手执镶满的宝石的手杖——
识货的人看到这柄手杖,就会发现那是从埃及金字塔中出土的法老手杖,并且是几年前被人从法国巴黎的卢浮宫盗走的一大典藏!
哪怕到了现在,都还挂着悬赏金勒令追回,没想到却在东南亚黑丨道教父的手里握着,甚而被赋予为权力的象征。
抬起手杖,宫聿随手指了指投影屏上用记号标注着的范围。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那次混乱之后遗留下来的顽疾,这些被蚕食掉的地盘才是我们真正应该看重的焦点,所以……与其自相残杀,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联手把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抢回来……你们觉得呢?”
“啪、啪、啪!”
门口处,突兀的响起几声零零落落的掌声,在静谧紧张的环境下听起来尤其格格不入。
众人循声回头,宫冷已然迅速上膛执枪直勾勾地对准来人!
宫聿却是波澜不惊,只淡淡地提起冰薄的眼皮,抬眸看向那个款步走近的人。
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妖娆的女人。
“教父说得真好,是自己的东西,当然要竭尽所能地抢回来!不然的话……又怎么咽得下那口气?只怕人家还当是咱们是好欺负的呢!”
女人一袭贴身长裙,把窈窕的身姿包裹得玲珑有致。
裙摆处一道长线由脚踝处笔直劈裂到腰下三寸,像是用剪刀一刀剪开似的,露出白皙修长、光滑如玉的大长腿,看起来非常的诱惑性感。
水蛇般扭动的腰肢不见一丝赘肉,同紧身的衣料完美贴合,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臀部微翘,曲线妖娆。
再往上看去,那高高耸起的酥丨胸,深不可测的沟线……光是看着就足以令女人嫉妒得发疯,让男人兴奋得发狂!
酥丨胸之上,女人的脸上裹着一层黑色的轻纱,叫人看不清面貌,然而一双狐狸般妩媚的眼睛,就那么漫不经心地轻扫而来,便是勾魂摄魄般的惊心。
尤物……绝色尤物……
这是众人在看到那女人第一眼时候的反应,有好色之辈甚至忍不住浑身燥热,急欲一亲芳泽,然而也有冷静的人凝眸看着她,面色肃然,仿佛在看着一条会咬人的美女蛇。
唯独宫聿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刹,眼底一闪而微微的不喜和不悦。
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还在这种时候闯进了全都是饿狼和猛兽的密室里!
那些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滚烫视线,几乎分分钟都能将她身上裹着的那层轻薄纱衣扒得一干二净!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站在宫聿的另一次,面色沉峻的保镖眉峰一横,立时朝纪安瑶杀过去一记森寒的眼刀!
“我是来谈买卖的。”
纪安瑶目光流转,若秋水清波,见到宫聿那样的神态,她就知道那家伙认出了自己,不由更加放肆大胆,连看也不曾看那个保镖一眼,只言笑晏晏地回了一句。
“当然……不是跟你谈,因为只有教父才够资格跟我谈交易。”
一边说着,纪安瑶迈着妖娆的步伐,一步一步径自走向了那个坐在正中央王座上的男人。
见状,保镖立时对着门口处的警卫厉喝了一声!
“拦住她!”
闻声,警卫正要出手,却听宫聿淡然开口,阻止了他们。
“让她过来。”
纪安瑶迈着步子,自始至终镇定自若,好似屋子里就只有她和眼前的那个男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