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墨子胤冲到楼梯口,宫冷紧跟着迎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在这个地方,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不想那个女人出事,就安分一点!”
听到宫冷的警告,墨子胤步子骤缓!
纵然他有一万个冲动想要去把那个家伙拎起来打一顿,但是顾及到纪安瑶现在的状态……墨子胤到底还是一咬牙,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捏紧拳头重重地挥向一旁的花盆!
“哐”的一声脆响!
偌大的一个盆栽直接被男人坚硬的拳头打飞了出去,不等落到地上,陶瓷质地的花盆就已四分五裂地爆破开来,哗啦啦地撒了一地的碎瓷和泥土。
“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愣怔了半晌,纪安瑶忽然像是发疯了似的,一把抓起拎在手里的那个袋子将其呈现在了男人的眼前!
继而一件一件地从里面掏出衣服鞋子,分散着扔到了身前的地上。
口吻之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迫切地想要证明着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如果你真的彻彻底底地把我忘干净了!那这些是什么?!这些衣服、鞋子……又是什么?!你明明把我的衣着尺寸记得很清楚……你明明记得我的,不是吗?!”
垂眸看着女人近乎疯狂的模样,宫聿却只静默不语地站在楼梯上。
面对她一声声的质问,长久不发一言。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纪安瑶忍不住拔高了声调,紧紧捏着拳头隐忍不住地朝着那个散发着冷漠气息、令她感到熟悉而陌生的颀长身影大声催促了一句!
“回答我!你说啊!”
换作平时,要是有人对着他这样大呼小叫,只怕不等宫聿开口,宫冷就直接把对方拽起来丢出门外了!
但是现在……晓得眼前的情况有点儿复杂,宫冷只一脸冷漠地站在边上袖手旁观,倒是没有横加干涉,眼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地上那堆被女人胡乱丢掷的衣物上瞟了一眼,心下忍不住暗自腹诽了一句。
女人果然是麻烦的东西。
他可不想再被先生罚去买什么女人的衣服,那对他来说简直太折磨了!
宫聿神色平淡,目睹着眼前纪安瑶的癫狂,却是难得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但也没有走过去安抚她情绪的意思,只开口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那只是凑巧而已。”
不等他的声音落下,纪安瑶浑身一颤,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反驳道。
“你说谎!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凑巧?!凑巧你跟斯聿长得一样吗?!凑巧你们都爱穿白色系的西装吗?!凑巧你们都喜欢用同一款香水的同一款味道吗?!凑巧得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分毫不差吗?!”
“斯聿?”
男人眸光轻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将那两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字节含在唇齿间细细的咀嚼了一番。
尽管他的情绪不像眼前这个女人那样迫切焦虑,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找回以前的记忆。
没有记忆的他,胸口处总是有些空空荡荡,好像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是谁?”
“是的丈夫!我爱的男人!”
两句话,纪安瑶几乎是从嘶哑的喉心吼出来的。
却仍旧无法唤醒那个男人的记忆,动摇他半分的心绪。
宫聿轻轻皱了皱眉头。
似乎不想继续折磨眼前的这个女人,看她露出悲伤而难过的表情,但又无法就这么轻易地接受她。
沉默了一阵,宫聿终究还是冷下了语气,不痛不痒地开口道。
“那么……你知道吗?像你这样跑来‘认亲’的女人,我每年都会遇上几个……所以,你要怎么才能证明你自己?”
虽然他失忆的事并不是公开的秘密,但是知晓这一信息的人并不少。
有鉴于他金贵的身家,或是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安排下,总是时不时会冒出一群这样那样的家伙,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方式证明自己跟他的关系。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留心注意。
渐渐的,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之后,他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所以,就算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自身本能的警戒和防备,让他很难接受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家伙。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周身充满了危险……让他完全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同外人亲近。
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他也需要时时戒备着,不能有半分的松懈。
用宫冷的话简单地来说,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也许纪安瑶不懂,在宫聿的眼里,他没有处置这个在他的山庄里到处乱跑、给他惹是生非招来麻烦的女人,就已经是对她莫大的纵容了!
听到宫聿的话,纪安瑶先是一怔,尔后眸光骤亮,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我有证据!我可以证明你就是白斯聿!你就是我的丈夫!”
“什么证据?”
凝眸看着纪安瑶热切的神态,男人冷峻的面庞上却是不以为意的漠然。
“是照片?还是录像?又或者……是孩子?”
在男人说出最后那两个字的瞬间,纪安瑶仿佛听到了“哗啦”的水声,有一桶冰水直接从她的头顶上倾倒了下来,扑灭了她心头窜起的火苗,将她整个人冻结在了原地,瑟瑟发抖!
煞白着脸色,纪安瑶怎么也想不到,男人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在她之前,早就有人利用孩子接近过他了吗?!
所以导致他现在就连自己的亲生血缘也无法相信?就连医院出来的亲子鉴定……也无法相信了吗?!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如果那些人真的用过无数种方式引起了他的戒心和质疑,那么她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他的名字叫做白斯聿,他曾经是白氏集团只手遮天的太子爷,他跟她有过最亲密的肌肤之亲,曾在夜深人静的午夜一遍遍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说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