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朝朝暮暮
苏叶闻言,觉得甚是有趣。
“既然这样,那我先说。”苏叶俏皮地说道。
毕竟女士优先嘛。
花水寒了笑了笑,只等着苏叶说话。
“两日之后,我便要成亲了。”苏叶笑得灿烂。
花水寒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苏叶这才想到,他既然在这忘忧谷,自然是会知道这件事的吧。
毕竟,何安可是这忘忧谷的主人。
苏叶想到这里,拍了拍额头,亏她还把这个消息当个新鲜事儿告诉他。
“那便恭喜苏公子,不,是该恭喜苏姑娘了。”花水寒说完,脸上的笑意不减。
苏叶想了想,觉得自己和花水寒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
苏叶这才说道:“现下我忘记拿请帖了,便口头上邀请花公子务必要赏脸。”
其实苏叶的心中却是在偷笑,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写花水寒的请帖,不过花水寒要不要给何安送礼她不管。
既然她邀请了他,他自然是要给她备一份礼的。
苏叶想起之前自己多次和他打交道,都总是自己吃了亏留,这回总该让他放点血了,谁叫他号称是大沅朝首屈一指的富人呢?
“只怕在下无法参加了,这也便是要告诉苏姑娘的消息,花某明日就要离去了。”花水寒笑道。
“明日,怎么不多待几天?”苏叶急急说道。
自然,她可不是舍不得花水寒,只是舍不得放走那封大礼而已。
“生意做完,自然是得走了。”花水寒轻飘飘地说道。
苏叶懊恼地别过了头,口中底底骂了几句。
果然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吝啬。
那花水寒却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苏叶听的一阵头皮发麻,难道他听见了自己的抱怨?
只见他掏出一块硬东西,交到了苏叶的手中。
苏叶瞧着那既不像铜也不像铁的褐色的东西,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东西瞧着也不珍贵,只怕是值不了几个钱。
“这便当做给苏姑娘的新婚礼吧。”花水寒眸深似海。
苏叶心中又把花水寒的吝啬骂了一百遍。
“若将来有一天,苏姑娘遇到危险,只需拿出这令牌,自会有人带你到我身边。”花水寒忽而认真地说道。
苏叶闻言,只差没有给他翻白眼了。
如今她以嫁做人妇,谁有事儿没事儿还要去他身边?
苏叶听着这话都觉得好笑。
他还真是自作多情。
只不过,她也懒得再和他说了,只是默默把那牌子放进了袖子里。
有总比没有的好吧。
她连谢谢都懒得说。
不过,她忽然想起,自从上次遇到花水寒,在到现在,花水寒这生意可谈得有些久呀。
这期间忘忧谷经历了竹子开花是事情,也没见他出面。
只不过,这是忘忧谷和冷家自己的事情,他不出面也算正常。
“苏姑娘在想什么?”花水寒见苏叶呆立在原地,办笑着问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距离上次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竹子都开过一次花了。”苏叶打趣道。
“苏姑娘所言不错,听闻上次,还是苏姑娘为这忘忧谷解困,在下倒是好奇,苏姑娘是如何未卜先知的?”花水寒有些探究地看向苏叶。
“不过是幼时听长辈讲过几个相关的故事,自己多加猜测的而已。”苏叶看着已经被村民们全都整理出来的原本的竹林所在的土地,慢条斯理地说道。
“其实这对于这些竹子来说,不过是正常的生长现象而已。”苏叶补充道。
“正常?”花水寒似乎对这两个字抱有疑惑。
的确,这竹子开花,百年一遇,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苏叶笑了笑,抬头看着满天星辰,缓缓说道:
“这世间的开外的植物分为两类,一类每年都要开花,周而复始,而另一类终身只开一次花,但绚烂一次便走向生命的终结。”
“这样说来,这竹子还真算是奇特的植物了。”花水寒似乎对苏叶的说法有些感触。
“其实除了竹子之外,我们生活中见到常吃的萝卜、白菜等都是这样的生长方式,开花结果后便死亡。”苏叶愣愣地说道,紧接着又话锋一转:
“只不过特殊的是,竹子能忍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开花结果。并且它们通常都是大片大片地一次性开完,所以,才会引人震撼。”
“苏姑娘是不是想说,做人亦是如此?”花水寒听完苏叶说的话,便开口道。
苏叶闻言,轻飘飘睨了过去,其实她只是想给他普及一下生物知识而已……
只是他这一说,话题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了?
“那苏姑娘是想做这一生只动情一次的翠竹,还是做那年年都可留情的桃花?”花水寒继续笑着说道。
苏叶闻言,敷衍地笑了笑,思绪千回百转。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从古至今所有女子的梦想。
只可惜,又有多少人能如愿以偿?
“桃花虽然年年都开,终究今年的也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一朵,谁又能知道,哪一瓣才是心中最爱?我不求轰轰烈烈一生一次,也不求岁岁花红,只求两两相望时,彼此真心。”
苏叶低柔平和的语气中,似乎隐藏着激烈的情绪。
花水寒闻言,却是眉目舒朗,只是稳稳说了一句:“花某受教了。”
苏叶不料,花水寒竟然不加反驳,反倒是被自己的胡言乱语所动。
“那依花公子所看又如何?”苏叶总觉得只是自己一个人说,多不划算。
花水寒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淡淡回答:
“于我而言,只求平平淡淡,朝朝暮暮。”
苏叶听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向他这样风流不羁之人,内心所求的,竟然是这样的情感吗?
花水寒似乎是不想多说,只是背过身去,对着苏叶说道:“那就祝苏姑娘与郎君琴瑟乐百年。”
“多谢。”苏叶低头行礼。
可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只剩下月色在湖水上瑟瑟的光亮。
若非有着袖口中那有些沉甸甸的牌子,她差点觉得他根本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