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睿宁对这个电话充满了好奇,凌华清却卖起了关子,“小孩子不要打听太多,如果计划没有出错的话,等回国的时候我们就是三个人了。”
对心思单纯的小孩来说,结果一向比过程重要,便也没再追问。
入夜之后,母子俩在海岛到处尽兴游玩了一圈,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定的酒店离海边不远,十点一到,漫天的烟花便在漆黑的天幕间炸裂开来,分外炫目地落进眼中。
隐约察觉到凌华清的隐隐失落,小家伙从被子里挪了出来钻进她怀里,“妈咪别担心,你这么努力,爹地一定会被你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凌华清不由被他逗笑,到底还是没跟他说自己已经转换了“作战方式”,温声细语地把人哄睡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凌华清还是只能狠心地把庄睿宁一个人留在了酒店里面。好在这边度假风格的酒店内部本就设有许多游乐设施,他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拿着前一天找人调查好的庄穆玄的行踪,凌华清将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风风火火直奔目的地而去。
酒店更衣室内。
庄穆玄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花衬衫和短裤,果断对眼前这位有着一身小麦色皮肤的混血男人提出了抗议,“我都已经答应你参加party,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他这辈子活了二十来年,还没试过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Zack赶忙制住他要脱衣服的手,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也是party的一部分,我都答应了程昱要让你好好放松心情,首先当然得让你融入我们啊。”
说到这里,他嘴角浮上一抹微妙的笑容,“不过你要想穿平时的衬衣西裤也不是不可以,扣子扣到顶,我保证那些姑娘一定恨不得冲上来扒光了你。”
Zack舔了舔嘴唇,又补充一句,“这不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禁欲系嘛。”
庄穆玄实在不想跟他扯这些歪理,不过对方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这本来就是泳池派对,他要是穿着平常衣服只怕会更受瞩目。
见庄穆玄要起身,Zack赶忙上前将他的拐杖递了过去,“你就这么出去?要不我还是把你的轮椅弄过来吧,会方便一些的。”
知道他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直爽,庄穆玄也没过多计较,“不用了,医生说借助拐杖的话对伤口压迫不大,不会影响恢复。”
再说了,坐着轮椅都要来参加派对,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神经病一个。
况且实际上他的腿伤的确没有凌华清所想象的那么严重,至少没有她看到的那一纸报告严重。
那所谓的复健虽然吓人,但庄穆玄意志力一向惊人,在经过医生的正确指导后自己也能做好,这才得以恢复得如此之快。
看他这么说,Zack也没有强求。
凌华清到的时候派对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不少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美女正站在泳池边聊天,那气氛、画面简直跟拍电影似的。
派对名额有限,为了混进来,她这还是花了大价钱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入场券。被敲了一大笔不说,还被人误会是来这里钓金龟婿的好生嘲讽了一番。
呵,她用得着钓金龟婿吗?
吐槽归吐槽,凌华清还是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面,开始搜寻庄穆玄的身影,可惜却一无所获。
派对上男女都有,凌华清外形本就亮眼又是难得一见的东方面孔,免不了要被搭讪。
她实在烦不胜烦,又不想闹出大动静之后打草惊蛇把庄穆玄给吓跑了,只好暂时放下心思找了个清静些的地方躲着。
“嘿,好久不见!”
刚一坐下后背被猛地一拍,凌华清险些没被刚喝下去的饮料给呛到,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都被涨得通红。
男人怂得赶忙缩回了手,帮着她拍了几下后背,“这不是好久不见,我太激动了嘛,你……没事吧?”
被呛出眼泪的凌华清瞪他一眼,捂着还有些发痛的嗓子哑声道:“死不了,当然,你要是能像你的外表一样稳重,我显然会更加高兴。”
男人名叫袁博宇,是凌华清大学时候的同学。
两人那时候关系还算不错,不过袁博宇相当之随性,连毕业证书也没拿便一个人跑去了国外开店,满世界地浪费时间和金钱。
说是浪费也不尽然,他显然挺乐在其中的。
袁博宇被这话给逗乐了,还想说点什么,无意间却瞧见不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于是拿肩膀轻轻撞了凌华清一下,示意她看过去,“嘿,那个就是你家那位吧?”
凌华清顿时打起了精神,定睛一看,那拄着拐杖穿着花衬衫的可不就是庄穆玄嘛。
她心疼了一瞬,很快却又进入角色,俯到袁博宇耳边飞速道:“现在就到了你发挥的时候,平时在外面泡妞的招数尽管用,记住,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说完,凌华清飞快起身,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袁博宇,“赏脸喝一杯吗?”
话音落下,庄穆玄恰巧走到了这边。
熟悉的声音令他陡然一震,继而难以置信地望向凌华清的方向。而凌华清背对着这边,因此看不到庄穆玄眼中汹涌的情绪。
他本以为,在自己这里碰了壁之后凌华清就会直接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个派对。
而且……甚至已经能丝毫不受影响地认识新的朋友。
凌华清看不到,可袁博宇这个角度却是瞧得清清楚楚,薄唇一勾调笑道:“喝一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更喜欢交杯酒。”
身旁经过的人也将这话听了进去,顿时跟着起哄,“喝一个!喝一个!”
凌华清眼角抽了抽,瞬间有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她到底还是把这戏给演了下去,勉强喝了个交杯酒,趁着两人靠近的瞬间小声问:“人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