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日过去，薄佩雅出事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开来。
碍于这消息一出势必引起大乱子，工作室那边的人把情况说得含糊，赵熙颜却是闻风而动亲自来了庄氏找凌华清，提了找新任代言人的事。
凌华清姿态轻松地坐在办公桌前，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庄氏代言人的事，你倒是比我还要操心。”
赵熙颜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想到薄佩雅已经不在，自己未免太过敏感了些，勾唇笑笑道：“不管我们关系如何，赵、庄两家的合作是实实在在的。”
她无谓地耸耸肩，“眼下要不了多久就是秋季时装展，我总得为赵氏的利益考虑。”
凌华清没吭声，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关于薄佩雅的事情外界压根还没传出任何音信，只在圈子里透漏出了些许风声，这赵熙颜要不是时刻关注着这事，怎会正巧在事情刚一传出便找上门来？
还美其名曰为了赵氏利益考虑，还真敢说。
见她不说话，赵熙颜暗自思忖一番，又故作好心道：“要是你没什么想法，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不错的人选。”
凌华清嘴角抽了一抽，“还是不必了，这事我自己有分寸。”
除非疯了，不然傻子才给她这种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绝佳机会。
凌华清伸手叩叩桌面，不知是想起什么又道：“你要是太闲不如找人谈个恋爱，毁人姻缘、拿人当棋子这种亏心事做多了，以后免不了要遭报应的。”
一席话虽未点明，却明摆是在讽刺赵熙颜这些时日做的好事。
凌华清本来还不怎么确定，但一看赵熙颜这么早找上门来，便也猜到这人与最近发生的那几桩“好事”脱不了干系。
见她如此直白，赵熙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凌总监这话说得我可就不明白了。”
他拿起包包利落起身，好像自己真被辜负了一番好意似的，“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有计划了，我自然不必多言，就先走了。”
屡次交锋，凌华清早已经摸准了，这人是越心虚面上装得越淡定。
别说陷害陈思思，就连令薄佩雅出事都是赵熙颜让人做的，目的估计也是为了省去麻烦。
棋子如果派不上用场就直接弃了，要是还给自己增添麻烦，那么让它消失自然是最为稳妥方便的办法。
凌华清眼神盯着一处出神，神色逐渐严肃了几分。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轻咳一声，朝门外应了一声，“进来。”
门一开，陈思思走了进来。
见凌华清面色有异，又想到刚离开的赵熙颜，她下意识追问：“你跟那女的又吵架了？”
凌华清换上一副笑脸，“怎么会？再说了，就算吵架了她在我这里还能占到什么便宜不成？倒是你，这个时间点找我什么事？”
经她一提醒，陈思思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我来是想问你，新代言人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今天一大早，薄佩雅出事的消息就在公司传开了。
她本来还不信，但看到凌华清和庄穆玄都没对这事做出处理，大家就算讨论得凶也只敢私下说说，外面半点风声都摸不着，便也猜到这事估计十有八九是真的。
没等凌华清说话，陈思思又问：“薄佩雅她真的……”
自程父离世，“死”这个字眼在陈思思眼里就变得太过沉重，令她没能接着说下去。
纵使薄佩雅当初给她找了不少麻烦，但这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想报的仇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够了。
以至于乍一听到这消息，陈思思还觉得有些恍惚。
凌华清眉心蹙成一团，答话有些模棱两可，“应该吧，不都这么传的吗？代言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其实赵熙颜一走，她一边听着陈思思说话，就已经在思考这回事。
这个问题没能困扰凌华清太长时间，约莫半分钟，一个熟悉的名字便跳进脑海————辛果。
陈思思有些惊讶，“她可是个新人。”
关于辛果的事迹她了解得七七八八，就总体而言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但要说作为庄氏代言人，似乎还欠缺了那么一点。
从薄佩雅这个国际名模再到一个连代表作都没有的新人演员，这中间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看出她的担心，凌华清出声宽慰道：“放宽心吧，辛果现在是庄氏传媒的艺人，把这个位置给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撇了撇嘴，表情有些骄傲，“再说了，庄氏本身基础扎实，代言人更多只是当做门面，也足够了。”
代言人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存在，况且之前让辛果帮忙结果害她受伤，凌华清到现在仍旧有些过意不去，现在把这个位置给她，替她一个新人打响知名度也算是好事一桩。
陈思思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她跟凌华清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忘了对方还是自己上司这回事，见她心意已决便也没再多说。
她转身欲走，行至门口却忽然被叫住。
凌华清斟酌了一下措辞，很轻地叹了口气，“薄佩雅的事情，你别多想。”很多事情她现在还没法说，但她并不希望陈思思因为这件事而陷入低落情绪之中。
她的关心令陈思思心中郁结散了大半，“放心好了，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凌华清稍稍放下心来，拿出手机给庄穆玄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自己想要让辛果做代言人的事。
庄穆玄没对此有异议，敲击键盘的动作没停，一边道：“我们的办公室不过隔了一层楼，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非得电话？”
凌华清笑笑，“我这不是懒得动嘛，再说你庄大总裁还在乎这点电话费不成？”
这些日子以来，庄穆玄仿佛在甜言蜜语这方面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口便是一句神情款款的撩拨，“我不心疼电话费，就是单纯想见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