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甜蜜不已，程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程昱那里受了气的程苏苏一回到家便大发脾气，吵吵嚷嚷了好一番，非得让程父将她被冻结的卡都给恢复成原样。
“爸，程昱把我的卡停了也太过分了！”程苏苏本就窝了一肚子气，也忘了程父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语气不免骄纵起来。
程父今天心情实在不怎么样，被她这么一闹，面色看起来更为糟糕。
他自然还是记得今天是程昱生日的，只是提出让程昱回家庆生的提议毫不意外被拒绝了，这个女儿还不懂事，非得生日当天赶上去给人添堵。
程昱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真的触到了逆鳞，他压根不会费心思跟这种小丫头计较。
见他不说话，程苏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我不管我不管了，你赶紧给我恢复了，明天我还得去买新出的包和衣服呢，还有……”
看了一整天的报表，程父早已经头昏脑涨，被她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按捺下去的烦躁立刻就冒了尖，厉声打断道：“买买买！你整天除了无所事事还会做什么？我养你这么大，别的要求没有，就想着让你安分一点这个要求都做不到，你还有脸跟我提！”
程苏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挨骂，下半句话吓得哽在了喉咙里，等回过神来些许，赶忙使眼色跟一旁的程母求救。
程母自然是跟她站在同一战线，也知道该怎么让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心软。
就这么几步工夫，她便已经眼圈含泪，泫然欲泣地哭诉道：“苏苏这话哪里说错了？现在你还在呢，程昱就敢这么对我们母女俩，将来……”
程母擦了擦眼泪，哽咽不止，“将来要是你真不在了，他哪里会放过我们？”
她年轻时候也从来不乏追求者，即便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依旧风韵犹存，掉起眼泪来多少还是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正是因为清楚这点，程母才没第一时间站出来为程苏苏说话。
殊不知，这些年以来，程父对她这一招早已经免疫，尤其是在知道她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后，再看她这幅装可怜的样子时心里压根半点波澜都无。
闹成这样，程父也无心工作，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备车便要离开。
见他起身要走，程母当即慌了一瞬，“都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程苏苏也跟了上来，急切地问道：“爸，银行卡……”
程父冷冷看了她一眼，逐渐苍老的眼眸中满是失望，“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插手的，做错了事情就自己去道歉。”
他顿了顿，又看向表情明显是还不甘心的程母，语气缓了几分却显得冷冰冰的，“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清楚。”
“如果将来程昱真的对你们出手，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丢下这句话，程父便径直离开了，丝毫不理会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子站在原地那如遭雷击的表情。
程苏苏下意识想要追出去，步子刚跨出去，程母已经将她死死拉住，红着一双眼冷声喝道：“你跟上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那你难道就要让程昱和陈思思骑到我们头上来吗？你看看他们现在都……”
清脆的一记耳光声打断了程苏苏反驳的话语。她捂着脸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程母，声音里满是委屈，“妈。你居然为了这件事打我？”
长这么大，程苏苏还是第一回挨打。
大概也早察觉到了这家山雨欲来之势，屋里的佣人早早就回了房间。
两人就这么站在客厅对峙了半晌，最后程苏苏总觉得觉察出那么点味儿来，脑袋转过了弯，不再跟程母对着来。
她抽噎着凑上前去，声音低若蚊呐，“妈……”
程母心里是又气又急，可另一方面又念着这是从自己身体里掉下来的肉，到底还是舍不得再动手，恨铁不成钢似的叹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争点气啊！”
她脱力似的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今天你也都看到了你爸的态度，再这么闹下去，你以为能讨到什么好处？”
程苏苏被那一耳光给甩清醒了，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她本想着，自己好歹是程家大小姐，不论如何程昱是不敢对自己怎样的，可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靠山早就已经不站在他们这边。
一旦方才所说都成为事实，以程昱的手段，自己跟母亲二人很有可能被这么赶出去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程苏苏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喉咙，半晌才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程母叹了口气，“不管接下来怎么办，你之后做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千万不可以再像这次一样轻举妄动知道吗？”
一听这话，程苏苏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眼瞅着程母气消了些，程苏苏眼珠子一转，赔着笑凑上前去，“妈，那我的卡……”
她平日花钱习惯了大手大脚，可又哪拉得下面子去求程昱。
程母虽说无奈，却还是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她，“这张卡里还有点钱，用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让你爸发现了。”
一出闹剧就这么告一段落，而另一边，程昱洗完澡出来便听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瞬，一手在侧躺着的陈思思背上轻拍几下以示安抚，等被惊吓到的人又沉沉睡去这才拿起来看了一眼。
上面赫然是程父发来的祝贺生日的字眼，视线只在屏幕上停了两秒不到，程昱便直接点了删除。
这事在普通父子间看来实在稀松平常，只是他还不认为，自己与程父适用于这看来难免矫情的行为。
这些年来，习惯缺失的那句来自父亲的生日快乐，他到底是凭什么觉得，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自己还会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