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吃到一半，程旖柔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跑出去散散味。
狰和顾泽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艾欣本来也要跟着的，让程旖柔打发回去了。她不在那边员工们吃得反而自在，但是艾欣也跟着出来就有些不太好了，更何况她还要照顾同样被接过来的艾明轩。
“嫂子，你没事吧？”
程旖柔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能看不能吃，太难受了。”
顾泽愣了下，就见程旖柔转过头来，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要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罪。”
“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一顿饭。”顾泽嘿嘿笑了两声，回头用下巴点了点包厢的方向，“要不这样，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咱们先回去？”
“不了，再等等了，沈涅也差不多快到了。”程旖柔压低声音回了句。
一行三人就站在广场二楼的玻璃走廊上往下看，程旖柔戴着墨镜，只要不动几乎没什么会留意她。
本来以为出来透透气没什么问题，没想到却低估了路人的眼力，程旖柔不说话是没人留意，但是狰那么大个头，又曾经被拍到多次站在程旖柔身后，辨识度实在太高。
认出他就等于认出了程旖柔，所以当顾泽看到底下有人对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也不管那么多了，急忙示意程旖柔先离开。
一边瞪了狰一眼，狰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是明显看得出来的无辜。
三人赶在粉丝追上来之前急忙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后面还有几个假装路人在一路跟随保护他们的保镖。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商场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来吃饭的逛街的人越来越多。
程旖柔在外面走了一圈，还是决定先回包厢去。
以前不出名的时候想怎么逛都行，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为防止出什么意外，还是先躲一躲为妙。
结果几人刚打算坐电梯回去，电梯门一开，迎面走出来一对男女。
男的大概有四五十岁了，穿着西装，肥头大耳一脸油腻，肚子大得跟十月怀胎一样，挽着他胳膊的是个高挑靓丽的年轻女人，脸上虽然在笑，但笑容明显有点假。
两人和程旖柔三人撞了个面对面，程旖柔刚想说那女的有点眼熟，对方也正好向她看了过来，然后瞬间就呆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中还夹带着不甘和愤怒，表情很是复杂。
中年男人一双咸猪手本来正摸着年轻女人的大腿，一扭头看到程旖柔，双眼顿时瞪得老大，“你……你不是那个程旖柔吗？”
程旖柔点了点头，没打算理会他，目光落到年轻女人身上，好半晌才问了句，“顾欣茹小姐？”
顾欣茹双手下意识收紧，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程旖柔。
对比起事业蒸蒸日上，又成功嫁入沈家当大少奶奶的程旖柔，现在的她简直就像被踩到泥地里的老鼠，比以前更加狼狈不堪。
她没有回答，低着头瞥过脸假装没听到。
倒是那个中年男人一脸好奇地问了句，“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们走吧。”顾欣茹说着，拉着中年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对程旖柔的所有不满全都会爆发出来。
“急什么？”中年男人可不管她怎么想，甩开她的手就往程旖柔面前凑，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她身上飘，“程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多……”
他身上有股劣质香水味，程旖柔脸色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本来就挡在她侧前方的狰见状，单手抓住中年男人的前襟，直接把人抓起来扔了出去，“滚！”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他们夫人前面凑，也不去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么恶心德行！
顾泽同样眼神凌厉，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如果下次你再敢靠近我嫂子，信不信我立刻让你破产破地连裤子都穿不上？”
中年男人本来还抓着手嚎得起劲儿，闻言这才想起，程旖柔除了是个明星之外，她更出名的身份，是京城沈家的大少奶奶，沈涅的妻子！
沈涅是什么人？那可是个活阎王，万万不能得罪的主儿啊！
当初王耀坤不就是因为对程旖柔伸了手，结果被打成了太监，现在手脚也废了，他刚刚怎么就色迷心窍了，居然还想着要上去占人家便宜！
这要是被沈涅知道，那他还能活？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顿时面色如土，急忙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和程……沈夫人打声招呼而已，我这就滚，这就滚！”
话说着，也不管顾欣茹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广场外面跑。
顾欣茹站在原地没动。
中年男子惊恐的模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程旖柔想了下，为免接下来造成恐慌，顺手又把墨镜戴上了，对着顾欣茹笑了笑，“顾小姐，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我们不妨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不用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顾欣茹表情复杂，看了眼她穿着厚外套依旧挡不住的肚子，咬了咬下唇，转身跑出去追中年男人了。
她现在没得选择，如果再失去这个金主，以后在娱乐圈就真的要寸步难行了。
顾泽哼了一声，“不识好歹。”
程旖柔倒是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如果今天没碰到顾欣茹，她也不会想起要跟她聊聊。
但是既然想起来了，那么以后肯定还会再遇见的。
毕竟娱乐圈总共也就那么点大，总会有碰到她的时候，到那时再找机会和她谈谈不迟。
回包厢路上，顾泽突然反应过来，诧异地看了程旖柔好久，“嫂子，你刚刚找顾欣茹，该不会是想……从她嘴里套话吧？”
程旖柔愣了下，“套什么话？”
顾泽想了想，斟酌地开了口，“难道你不是想问她，之前老大和她……嗯，的事？”
虽然程旖柔曾经表示过自己不会在意，但是毕竟那会儿她刚跟沈涅在一起，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但是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感情妥妥的，这坛子陈年老醋也是时候该翻一翻了。
程旖柔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泽话里的意思，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干嘛还要去提它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你这无缘无故地找她干什么？你们也不算朋友吧？”顾泽实在想不懂她的想法。
两人摆明了旧情敌，约一起喝咖啡聊天，难道是想实力炫耀一番？
程旖柔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过——”
她说着，突然眯着眼朝顾泽看了看，“还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都要忘了你们家老大曾经有过的风流债了，晚上回去我再好好跟他算。”
顾泽顿时苦着脸，连连摆手，“别，千万别！嫂子，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跟老大说这事是我提起的，我还想活多两年呢！”
真要让沈涅知道这话题是他提起的，那他说不定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骗你的，”程旖柔这才笑出声，保证道，“放心吧，我本来就没生气，更不会跟他提这些有的没的事。”
沈涅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有数，犯不着翻以前的旧账来膈应他也膈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