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找助理当然只是玩笑话,这年头可不是后世,只要开得起工资就请得到人才,哪怕到了十年后,为了个铁饭碗而对外面的高薪视而不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直到九二年下海潮兴起之后才有所改变,所以除非真能找个走投无路,还得是能信得过靠得住的,才能把事情交出去给别人做,否则陈大河还是自己先忙活几年吧。
把两女打发回学校,买了几斤猪头肉外加一只烧鸡,又带了两瓶二锅头,提着就去了蒂埃里那里,反正他那儿地方大,喝多了就在那里躺着。
自从炕盘好之后,没事的时候蒂埃里总爱窝在炕上,有时候还叫上三五好友过来喝酒聊天,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快活,要不是还要上课,甚至不会比陈大河差多少。
陈大河来的时候,他这里就已经有五六个人,除了蒂埃里之外,另外五个都是非洲同胞,两男三女,陈大河都见过,其中就有一个丽莎,看她坐在蒂埃里身边的样子,似乎两人的关系大有进展。
“嗨,陈,过来喝酒,”
“陈,上来坐,”
“陈,手里提着什么,是吃的吗?”
好吧,这是个吃货,
一个个都热情地跟陈大河打着招呼。
“老陈,来得正好,”蒂埃里两眼迷蒙地看着陈大河,蹲在炕上一动不动地叫着,“我们酒喝完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好补上。”
陈大河翻了个白眼,手里拎着的东西直接搁到炕桌上,众人给他让了个位置,就在炕沿上坐着。
丽莎笑呵呵地接过东西一一摊开,然后给陈大河倒了杯热水,又分别给众人斟酒。
陈大河瞟了一眼桌上的酒瓶,撇着嘴说道,“六个人才一瓶酒也好意思说不够,女同志喝茶,四个男的一人半瓶,喝完拉到。”
一句话吓翻一桌子人,他们是从非洲来的,可不是从东北来的,别说一人半瓶,半杯都够呛。
蒂埃里干脆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打着呼噜怎么都叫不醒。
丽莎冲着陈大河耸耸肩,“看来只有我陪你喝了。”
陈大河笑嘻嘻地给丽莎倒了小半杯,“看来这猪头肉和烧鸡就便宜我们了,蒂埃里是没口福啰。”
一听这话,蒂埃里立刻坐起来,抢过一只鸡腿就开啃,惹得桌上众人哈哈大笑。
这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陈大河也灌下大半瓶,迷迷糊糊地看着东倒西歪的众人,还有呼噜声震天的蒂埃里,得,今天是别想谈正事了,先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去学校上课,只剩下丽莎和蒂埃里留在这里。
陈大河拿着自己留在这边的专用工具洗漱完,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不说话。
“笑什么笑,”蒂埃里大大方方地把丽莎一搂,“只许你谈恋爱,就不能我们搞对象!”
“搞你个大头鬼,”丽莎羞红着脸给了蒂埃里一肘子,趁着蒂埃里叫疼的功夫,招呼也没打就跑了出去,“我去上课了。”
陈大河站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老狄啊老狄,你这苦日子还有得熬呢。”
蒂埃里恼怒地瞪着他,“早餐你请。”
陈大河大手一挥,“利民早餐店走起。”
啃了一口煎饼果子,陈大河鄙视地看着蒂埃里,“你怎么每次都吃油条,就不能换点其他的。”
“好吃干嘛要换,”蒂埃里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赶紧说完我还得去上课。”
“没其他的,就商演那事儿,”喝了口豆汁儿,陈大河还是感觉有点不习惯,扭头冲着服务员叫道,“谌姐,再加两勺糖呗。”
“还加,都已经加了三勺了,”足足有陈大河两个胖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那表情能把人冻僵,“喝不惯就不要喝,整点豆腐脑多好,倒上酱油撒把香菜,贼香。”
话是这样说,手里还是给陈大河舀了两勺子白糖,“我这糖都比你这碗豆汁儿贵了,你看人家外国人都比你能喝。”
陈大河嘻嘻笑着,“谁让你这儿没豆浆呢,豆腐脑你又不肯给我放糖。”
“豆腐脑那东西能放糖吗,”谌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端着糖碗走了回去。
蒂埃里灌下一大口豆汁儿,面不改色的问道,“豆浆是什么,和豆汁儿一个味吗?”
“差不多,就是另一种豆汁儿,”陈大河把糖搅匀,喝了一口感觉甜味终于压下了酸味,才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已经拿到文化部的艺术团名单了,随时可以去找他们沟通出国演出的事,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准备什么啊,”蒂埃里撇撇嘴,“只要你把演出团准备好,告诉我时间,我那边随时宣传卖票。”
“不会是什么乡村剧院吧?”陈大河瞄着他,总感觉这小子有点不靠谱。
“哼,”蒂埃里蔑视地看着他,“不要用你的思维来衡量我,给你准备的都是非洲国际大都市,全部是高级演艺场所,这个艺术中心那个歌剧院之类的,保证不会跌你的份儿。”
“切,你唬我,”陈大河睁大眼睛瞪回去,“这种地方哪个不是演出排得满满的,你还敢说随时卖票,卖别人家的票吧!”
“嘿,我这暴脾气,”蒂埃里豆汁儿也不喝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什么时候给我演出时间,我什么时候给你演出行程单和相对应的场地方租约,盖章防伪的,随便查,甭客气!”
陈大河立刻举手投降,“行,你说了算,不过另外一件事进展怎么样?”
“哼,”蒂埃里拽起一根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口,呜咽着说道,“一切顺利,按你说的办法,我叫他们从欧洲请了高级鉴定师回来看过,那种优等品虽然没有二十倍订货价的高价,但也有十七八倍的样子,比之前那几个土鳖定的高多了,呸,浪费我的钱,最关键是丢了我的脸,还有后来寄去的一等品也能卖到超过优等品一半的价格,据他们说是因为欧洲的艺术品市场竞争更激烈,所以价格要比美国偏低一些,而且那都是终端零售价,我们不可能去专门开个商店,这样出货太慢,”
陈大河挑挑眉头,“在非洲?”
“不,”蒂埃里咧着嘴笑道,“在欧洲,他们是按欧洲市场估价的。”
“那有个屁用,”陈大河耸耸肩,“你又没办法打通欧洲市场。”
蒂埃里不置可否,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老陈,你给美国那边有多少货量?”
“优等品五十套,一等品五百套,”陈大河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啦?”
“这么少?”蒂埃里有些发愣,“你们这么大的国家就只有这点产量?”
“当然不止这一点,”陈大河撇撇嘴,“不过货量本身也不高,分配到北金艺术品商店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另有用处,想也拿不到货,到我手上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就这样已经不错了,算算利润高得吓死人。”
“也就吓死你这种没见过钱的,”蒂埃里瞟了他一眼,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这边能拿到多少货量?”
“我估计一等品只有美国那边的一半,优等品可能更少,”陈大河瞪着他,想了下说道,“不过发到你这里的,我可以走文化部的路子,通过他们来出货,不会占美国那边的份额。”
“那也差不多了,”蒂埃里低声说道,“是这样,优等品就算了,数量太少没什么用,就一等品吧,我发不了欧洲市场,却可以找到做欧洲市场的人卖给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但用来打通关系足够了,就是利润肯定不如美国那边,不过可以从另外一方面补偿回来。”
陈大河眼睛皮一抬,“你能把商演运作去欧洲?”
蒂埃里打了个响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