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曼陡然变色的脸,清歌心情极好,“对了,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张庾铭现在成了通缉犯,你安插在东陵市的人也没了。”
“我还这是小瞧了你,没想到张庾铭都是你的人。”
当初清歌只以为张庾铭只是一个贪生怕死,却又急功好利的人,所以才想着拿捏他,让他为自己行方便,没想到后来竟然查出来张庾铭背地里与京都的人有联系。
不过幸好那个时候她对张庾铭也心存防备,并没有过多交心,不然还真的是有些麻烦。
贺曼闻言,神情不变,张庾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废了就废了,反正她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
清歌席地而坐,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无动于衷,笑了笑,不在意的样子,“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吧,杜君扬现在跟你一样,就是一个废人,就连自杀都做不到,现在想想,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贺曼冷笑,“这不是正合你意,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的心竟然那么狠,怎么说杜君扬都是靳修溟的亲生母亲吧,他竟然下得了手。”
“闻坤既然是赤练的人,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杜君扬的所作所为?那样的人怎么能称为母亲?”
谁知,贺曼竟然点头附和,“这倒是,杜君扬的心狠犹在我之上,我当初要是有她的心狠,那就没有你们夜家什么事情了。”
“是啊,可惜了,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贺曼,告诉我我姐姐的下落,我给你一个痛快吧,帮你结束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
贺曼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微扬,“我就知道你一直没有死心,不过很可惜,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初人我是交给闻坤了,至于闻坤要了去做什么,结局怎样,我不关心,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她永远回不到夜家,现在看来,闻坤倒是做到了。”
清歌眼神一寒,“贺曼,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确实就是这样做的,或许你可以将闻坤绑来问一问,对了,闻坤倒是对杜君扬那个老女人一直深情不悔,你要是用杜君扬做诱饵,闻坤也许就上当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谢我,我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清歌眯眼,掐住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杀了你,但是可惜了,我不想如了你的愿,你想死,我偏要让你活着,我会让你看到夜家团聚,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你却只能像一只爬行动物一行,匍匐在地上,不能生,不能死,受尽折磨,贺曼,我会将你加诸在夜家身上的所有痛苦,一点一点的,加倍还给你。”
她的手一点点收紧,眼看着贺曼都要翻白眼了,又将人给放开,贺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却被呛住,只能剧烈地咳嗽着。
清歌冷眼看着她。
她的脸上被靳修溟用匕首划了两道深深的刀痕,又没能好好处理,留下了两道狰狞的伤疤,看着十分可怕。
清歌眼神微闪,让冷一飞搬来了一个大镜子,钉在了天花板上。
“贺曼,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这面镜子足以让你看清自己的样子。”
镜子里清晰地倒映着此时她的狼狈,面似夜叉,满身伤痕,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就连动一动都艰难,贺曼瞳孔剧缩,“拿开,你给我把它拿开。”
清歌嘴角轻扬,好整以暇地看着,眼神无波,“想让我将它拿走也可以,用我姐姐的下落作为交换。”
贺曼叫喊的话戛然而止,闭上嘴,就连眼睛都闭上了。
“骨头倒是真硬,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会让人给你留着房间里的灯,务必让你二十四小时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她起身,直接走了。身后是贺曼绝望的嘶吼,“清歌,你会下地狱的,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死后下地狱。”
清歌的脚步一顿,眼神嘲讽,她早就已经身处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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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焰总部。
听说水玥回来了,杰西第一时间来找她,却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他的脚步一顿,笑着走进去。
“这怎么刚回来就喝上了,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水玥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抱着瓶子猛灌。
杰西一愣,快步走过去,将酒瓶子夺下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水玥嘴巴一扁,又伤心又愤怒,抱着杰西就开始嚎啕大哭,杰西被她的哭声弄得一愣,心中也有些慌了,水玥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竟然让她这样大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月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真的有人欺负你了?”
“呜呜呜呜,杰西,骗子,大骗子。”
杰西愣在原地,骗子,是说他?他骗她什么了?
杰西一头雾水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小月儿,我没骗你啊,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暗想着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告诉水玥,让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而怀中的人还在哭泣着,那么伤心,那么难过,让他实在是手足无措。
“小月儿,你倒是说话啊,要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打我骂我好不好,姑奶奶,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水玥不理会,抱着杰西就是哭,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杰西哄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整个人都在冒着寒气。
水玥哭够了,安静下来,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杰西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越发心疼,“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猜不到啊。”
水玥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歌是卧底的身份?”
杰西一愣,“你说什么?清歌是卧底?”
水玥探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杰西眯眼,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看向她时,却放柔了嗓音,“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
水玥见杰西这模样,似乎真的不清楚,抿唇,冷着脸说道:“清歌一直都是军部的卧底,什么被迫退伍,什么被追杀,都是假的,她骗我,利用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亲口承认的,杰西,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将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结果她骗我。”水玥一想到自己三年多的信任换来的就是欺骗,心中气怒,更多的却还是伤心。
他们这样的人,想要信任一个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可是她的信任却被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杰西脸上一片阴沉,“她真的是军部的卧底?”
“是。”
“水玥,不要伤心了,既然她是军部的卧底,你受的委屈,我自然是帮你讨回来的。”
水玥闻言,就是一惊,“你想做什么?”
“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能让别人欺负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人,想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杰西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水玥一把拉住了。
“不行,你不可以去。”
“你不是生气吗?她欺骗了你,难道你就这样原谅她了?”
水玥瞪着那双红眼睛,“谁说我原谅她了,我生气着呢。但是我也没想要她死啊,现在想想,其实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清歌虽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她吃过的苦都是真的,被人用自己亲人的命威胁,做着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心中的苦楚也不少。
“你这是心软了?”杰西问她,“你要是不想要她的命,我可以让人去教训她一顿。”
“算了,我就当是吃个教训了,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至于清歌,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真的,就这样算了?”
“哎呀,我说算了就算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我告诉你,你不许让人去找她的麻烦。”水玥多了解杰西啊,就担心他背地里找人家麻烦。
杰西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姑娘,前一刻还哭得稀里哗啦呢,现在就帮人家说话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杰西,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保证不找她麻烦。哭了那么久,眼睛不难受?”
水玥眨眨眼,“难受,怎么不难受,我都要难受死了。”
杰西叹气,宠溺一笑,“你呀。”起身去给她煮鸡蛋敷眼睛。
杰西一走,水玥的脸瞬间垮下来,她还是很难受的,心难受。
背对着水玥的杰西想到最近刚得到的消息,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虽然答应了水玥不去找清歌的麻烦,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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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市。
清歌回到家时,家里除了刘嫂都不在家,问了才知道是去医院陪夜云霆了。
“这是给我爸炖的汤吗?”清歌指了指餐桌上放着的保温桶。
刘嫂点头,“是啊,等下我就送过去。”
“不用了,我去吧,正好接我外公外婆回家。”清歌说着,拿着保温桶就走了。
到了医院,祁潮、喻清凤都在病房里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三人脸上都是笑容。
清歌笑眯眯地进门,“外公外婆,爸,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喻清凤看到她,更高兴了,笑着说道:“我们在说你和修溟的婚礼应该怎么办,刚才啊,我们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年给你们将婚礼给办了,修溟这孩子很不错,我们都很满意,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
清歌微愣,看向了父亲,关于结婚这件事,她是跟父亲说过自己的想法的。
夜云霆慈爱地看着她,微微点了头,显然他是同意了两老的建议的。
“外公外婆,我还小呢,靳修溟年纪也不大,结婚的事情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翻年修溟就二十七了,你也二十四了,早就过了法定年龄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对女人身体好,恢复快。”喻清凤显然有自己的考量。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拘束,要是不喜欢带孩子,以后生了我们帮你带。我跟你外公的身体硬朗着呢,就算是帮你带几年孩子也累不到啥。”
清歌一滞,她没有跟家里人说靳修溟的身体情况,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她原本是想着等过几年,就找个借口说是自己不能生,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外公外婆,我结婚的事情不急,我和靳修溟商量过了,等找到我姐姐之后,我们才会结婚。”
祁潮和喻清凤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清歌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说道:“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我姐姐的,所以这件事我们暂时就不要说了,至于生孩子,三十岁之前我都不考虑。”总之生孩子这件事能拖就先拖着。
喻清凤还想说什么去,却被丈夫一个眼神制止,两人齐齐看向了夜云霆,希望他能劝劝清歌,不是他们将事情想得太坏,而是万一呢,万一夜清筱已经出意外了呢,难不成清歌因此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他们也想快点找到这个外孙女,可是他们也要为清歌考虑。但他们也知道,清歌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要是真的认定了一件事,他们再说也没用。
夜云霆知道的事情比两老要多,猜测清歌应该是有其他方面的顾虑,倒是没有当着二老的面劝说什么,只是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反正他们两个还年轻,不急在这一时。清歌,你是来给爸爸送汤的?”
被夜云霆一提醒,清歌才想起来正事儿差点被她给忘记了。
“是啊,刘嫂给您炖了汤,正好我要接外公外婆回去,就直接带过来了,爸,我妈呢?”
“你妈去给你外公外婆买晚饭了,等下就回来。”
清歌见父亲主动帮自己转移了话题,轻轻舒了一口气,扭头对上父亲探究的眼神,心中明白只怕父亲这里不会这么好蒙混过关。,想着等改天找个时间跟父亲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