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白衣的愧疚(1/1)

白衣气得站起身,在地上跟个蚂蚁似的转来转去。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这该死的东西,竟然敢拿烟烫他,这该死的混账东西!“

“你是个猪吗?居然让人这么烫,有辱我的血脉,你这……”白衣顿了顿,这才故作淡然的理了下衣领,只是想起来依然恨铁不成钢。

但是想起他似乎记得那一次的记忆,白衣就忍不住有点心塞。

似乎他每一世都有那次在腹中被亲生母亲殉葬的记忆。

一家三口殉葬的记忆。

白衣眼神沉了沉,拳头紧握。

推开门刚出去,正好遇上贺思言上楼。

刚抬头,贺思言眼神一定,随即惊恐的叫出了声:“啊啊啊!!!”

“你怎么回事?只是被玻璃杯子伤了手,你竟然伤的这么严重吗?”贺思言快步走近,脸上神色竟然带了几分痛心。

看着他恨不得拉他去医院。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贺思言脸色微白,呆呆的看着他,看着满头白发的白衣。

依然是那般俊朗年轻的面容,但一头青丝全白了。

“你的头发……”贺思言低声道。

白衣一怔,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反应迟钝的用手摸了摸头发,揪下来一根,薄唇紧抿,眼神带着几分肃杀之意。

“无事,最近流行老人发,我跟了下潮流。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白衣语气低沉,拳头紧握,从贺思言身旁错身而过。

贺思言看了他一眼,嘴角抽抽。

堂堂一个商业帝国大总裁,你说你追求潮流?

别闹了好吗大兄弟!

只是见他又不怕死要出门,赶紧三两下追了上去,穿着拖鞋都没换。

“我还是跟着你吧,最近你运气不太好。”要是丢了小命,还可以把密码告诉我。

贺思言抿着唇笑了笑,突然觉得此刻的白衣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你可知道郁南小区在何处?”白衣沉声道。

“我知道啊,我在娱乐圈认识个姐姐就住那。可没少照顾我。走,我开车。”贺思言将白衣拖下来,这家伙运气差,可别连累我了。

我自己开车还放心点。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要司机了。

车子启动了,白衣看着窗外发愣。

过了好一会才随口道:“出来这几年,你都学会开车了?什么时候考到驾照的?”

贺思言愣了一下。

“我没学,就是剧组里有个碰碰车,我竟然跟人开着玩儿。你不知道,碰碰车,我能撞翻所有人,可厉害了。”

“本想去考驾照,不知道怎么的,导演让我别去。这不就没去了……”说着一个飘逸,甩的白衣哐当一声撞在玻璃上。

整个人脑子都发晕。

白衣心口抖了抖,抚着额头连连叹气好几下才平复了心情。

好在贺思言还算靠谱,一路平安无事的到了小区外。

这会还在下雨,贺思言下了车将伞递给白衣。

“你在外面等我吧。”白衣并不想让人知道。

他只是来看看那个孩子,并不想惊动任何人。

到了门口,因为没有舒沅电话进不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时保安那里电话便响了,这才惊恐的看着他,点头哈腰的将他请了进去。

旁边一个保安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小区拜访电话吗?咱们这可是高档小区,万一是偷偷摸摸做贼的怎么办?”

接电话的保安顿时使劲摇头,瞪了他一眼。

“刚刚他打了个电话,咱们小区内剩余的几套房,全都是他的了。别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能有这种能力的人,可不是他们能说得。

几个保安缩着脑袋,这才不敢再多说。

此时白衣循着心底的召唤走去,走到一个操场外,才听见雨声中夹杂着淡淡的哭声。

“妈妈对不起你,霄儿,你是我的霄儿,妈妈对不起你……”

“霄儿不哭,霄儿不怕,不要怕,我是妈妈啊,你忘了吗?我是妈妈……”一声声的妈妈催人泪下,舒沅一边哭一边抱着挣扎的明霄。

“妈妈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妈妈对不起你,请给妈妈补偿你的机会好吗?妈妈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妈妈恨不得替你承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舒沅跪在地上抱着他。

她知道明霄一直记得那时的世,几乎痛得无法呼吸。

这完全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明霄木然的脸有瞬间委屈,看着舒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趴在舒沅怀里嚎啕大哭。

五六岁的孩子,却瘦的皮包骨头,衬的那双眼睛又大又圆,此时满是泪水,看得人心头化了。

“不,不要,不要丢下我……”明霄哭着说道,他记得那种痛,记得那种呼吸渐渐减少,被人扼住喉咙的痛。

他从出生开始,每个夜里都会梦到当初的事。

“不丢下,不丢下,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我们一起过,我们一起过。不怕了不怕了,以后有妈妈护着你,我是你的亲妈妈,亲妈妈!”舒沅眼泪包都包不住,抱着孩子才发现他瘦的吓人。

白衣看着雨中的两人,眼神莫名。

明霄抬起头,看着雨中一声白衣的他怔了怔。

“爹爹……”一声爹爹脱口而出。

白衣吓得倒退两步,连忙躲在了一旁。

他,他竟是连自己的模样都记得?

白衣心口剧震。

这得刻骨铭心才能记住啊,这么小的孩子……

“傻孩子,什么爹爹,是妈妈,是娘亲……”舒沅勾了勾他小鼻子,赶紧将外套脱下来罩在他身上,抱起他往家里跑。

白衣站在大雨里,定定的望着二人远去。

直到两人都不见了影子,这才转身。

“我就是来看看,不干涉他的人生。”说完,又停了一下。

“既然是我造成他的悲剧,那便补偿他吧。赠与他余生幸福安康的气运,也不过分。我没干涉他,这是我欠他的。”白衣自顾自道,也许是在说服自己吧。

回去后的白衣大病了三天,整个人都显得少了几分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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